傅阳就翻出烫伤油,打算让刘小二带回去。
傅春儿收着烫伤油,她一边往外拿一边与哥哥说:“哥,要不,我与你一起往刘家过去看看吧。万一那刘婶烫得严重,我们也好送她去大德生堂看看。”她想了想又说,“我带玉簪去,有我们这些小丫头在场,也便宜些。”
于是三人便急匆匆跟着刘小二赶去刘家。傅春儿猜得不错,刘婶烫得极严重,右手臂上被滚水浇了整整一大片,惨不忍睹。刘婶却强忍着对傅春儿说:“我家小二不懂事,怎就劳烦姑娘亲自过来了呢?”
“刘婶,你伤得挺重,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这样的伤,怕是每个十几日不得好。而且恐怕除了外敷的药物之外,还需要内服一些去火毒的药物才行。而且最近天气炎热,”她赶到这里,就已经额头见汗,“如果不治妥当了,怕是……怕是会留下极大的疤痕。”
哪里是落疤那么简单,要是真的创口感染,刘婶这条性命没准都有危险。于是傅春儿好说歹说,又有傅阳从旁劝着,几个人好容易将刘婶带到大德生堂,由大夫看了烫伤的情况,就如傅春儿所说的,开了外敷内服的药物,嘱咐刘婶在十日之内不得“沾水”。
刘婶一听就急了,说:“店里还有那么多事,不沾水咋行!要不大夫您给我包扎一下?”
大夫一瞪眼,道:“你这伤,天气太热,怕有汗水,因此包扎不得。要是沾了水,过两日创口化脓,万一治不好,有得你悔的。”他一边说,还一边嘟嘟哝哝,小声道:“是性命要紧,还是钱财要紧——怎么都想不清楚呢!”
刘婶一脸的尴尬。
“要不,刘婶,我们接您过来在我家暂住上几日,待伤好了,再回头过去看店,怎么样?”傅春儿问。
“这……”刘婶很是迟疑。她本与傅家兄妹的母亲杨氏交好。但是自从傅家家境好转,刘婶除了会过来领一些活计回去做之外,便绝足不来了。她骨子里是个好强的,因此处处怕人说她攀附富贵人家,生怕对刘小二的将来有碍。再说了,这个时候,刘婶一介寡居之身,住到别人家去,确实会给她自己和傅家都带来闲话。
“姑娘,不是我不识好歹,只是我一介守寡的妇人,劳烦姑娘陪我来此已是不该,哪有再到府上叨扰的道理。”刘婶顾虑很多,主要是她打定主意守节,住到傅家,万一有什么闲话传出来,就不好了。再说,再说她刘家的店面,十日不开,损失也会不小,日后生计会更加艰难。
傅春儿想了想,叹了口气。刘婶为人谈吐都不俗气,为人又吃苦耐劳,却格外地注重名声。或许她这样辛辛苦苦地守节,就是为了将来刘小二能搏一个好前程吧。想到这里,傅春儿还是决定伸手帮一把刘家。
“刘婶,我看这样,我让玉簪上您家里去,住上几日,一直到您的伤好。玉簪很能干,铺子里和家里的活都能做,有她帮衬,我想我娘也会放心些。这几日您就安心休养,有什么事情,都叫玉簪来做。”玉簪在旁边听着,便笑着上前叫了一声,“刘婶”。
刘婶看了看傅春儿与玉簪,晓得眼前的这些人们都是真心地在为自己着想,一时感激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