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傅春儿面上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仇小胡子面上的小胡子一耸一耸,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回想到这里,傅春儿便热切地望着杨氏,看她怎么说。杨氏这回却没有固执己见,说:“既然不是咱家自己开的铺子,真的重了名号也没什么。这字号原是挺好的,咱今日拦得下行曹的,明日也拦不下姓王的姓赵的——”杨氏说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傅春儿,而傅春儿则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只是,春儿,你莫要将开茶社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这回虽然不是咱们家自己的本钱,但是人家于我们傅家有大恩,还送了两成的干股在里面……”杨氏说到这里,忍不住抚了抚太阳穴,似乎有点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晕的感觉,“春儿,人家的事情你可千万要想对咱家自己的事情一样上心!”
“至于家里,你倒不用担心。在人家的’茶社’开始有分红之前,爹娘算过了,家里的银两还够话,爹娘也不会只干坐着,我们都会想办法补贴家用的。”
就在傅家与老曹那边议着新铺子的这段时间里,沈舟头上的伤与身上的烧伤,在傅家人的照料下,也渐渐好了起来。傅老实每隔三日,就会到大德生堂去,为沈舟抓药。又过了十余日,新铺子那边过过火的旧屋已经都拆去,老曹请了工人过来修新的房舍。这时候,沈舟身上的烧伤与体内的火毒都已经大大好转,精神头也好了很多。他整日住在傅家小院里,自觉不是十分方便,于是向傅老实提出来请辞。
傅老实觉得有些惋惜,但是还是直言告诉沈舟自家没办法再雇他做伙计了,但是在他养伤期间,傅家还是会照样支给沈舟工钱的。这名伙计与傅家人相处了许久,彼此之间都有些感情在。傅老实搓着手说:“小沈,你要不等一两个月,过一两个月,等埂子街上曹家的新铺子开了,我介绍你去那里做工?”
沈舟却似乎已经又了自己的打算,口中说:“傅叔,这几个月承蒙你照顾,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感激不尽。只是等这伤好全,我便打算去别地投亲了。”沈舟原本是广陵府人氏,只是几年之前父母便相继谢世了,因此他孑然一身在广陵。现下他自己说出来要到别地投亲,傅老实知道再欲挽留也不可得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说让沈舟将身子养好再说。过了几日,沈舟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拜别了傅家,自己便搬出去住了。
傅春儿这几日则忙着新茶社修房子的事情。她与老曹商议过新茶社该当修成什么样子,有一一过问了新茶社修好之后房舍之中的家具、器皿等等细节。她发现老曹此人确实是一个于食肆饭铺很有经验的人,好多她从来不曾想到的事情,老曹都一一想到了,反而是傅春儿学到了许多。
傅老实与杨氏竟也不闲着,杨氏在哺育“小三子”傅正之际,也借了不少花样子回来,开始做些绣活。而傅老实则整天在外不知道捣鼓什么。
这一晚,傅家人忙了一整日,刚刚要睡下,谁知门口有人急促地敲门,还有人大喊道:“快开门,快开门——”还有人大喊着:“快,谁去看看有没有后门,将后门也堵住,莫让那小娼妇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