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湘凝拉着谭央的袖子,埋怨,“哎呀呀,你就行了吧!走,先和我下去操场上看看他们的预演比赛,这么早和谭先生回家干什么?”说罢,就不由分说的拉着谭央下楼,毕庆堂笑着无奈的跟在后面。
春日,日暮时分,暖意融融,微风拂面,操场上,绿油油的小草尽是生机盎然。一群穿着短袖衫的青年男学生在草地上驰骋,章湘凝停在场边,双手拢成喇叭的形状高声喊,“徐治中,徐治中!”于是,运动健将们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拼抢,与此同时,场上的球冲着谭央迎面飞了过来,毕庆堂抢一步上前来,伸出手猛地一捶,球嘭的一声被砸了回去。毕庆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球场上一个声音不悦的大喊,“你们胡闹什么!”
循声望去,一个男青年边喊边向谭央这边跑来,二十刚出头,身形高大,举止矫健,远远一看就是个读书的学生,却丝毫没有文弱之气,坚毅坦荡又相貌英俊,是无论男女都会对之产生好感的那种气质长相。年轻人跑到离谭央还有七八米的地方就停下了,站在石灰画好的球场线里,看了一眼谭央又将视线有分寸的挪开了,关切的问,“谭央,球没砸到你吧?”谭央摇头,“没有。”他听了,又转头看着毕庆堂,鞠了个躬,“先生,刚刚真是谢谢您了。”
章湘凝连忙上来热心的说,“徐治中,这是谭央的大哥!”边说,她还边挤眼睛。徐治中稍一愣,随即冲着毕庆堂笑了,刚刚运动时出的汗水还挂在发梢,被落日的霞光一照,耀目的光辉,他的笑带着感染力,又极为真诚。毕庆堂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徐治中伸出右手说,“谭先生,很高兴能认识你,我叫徐治中,”顿了顿他又说,“我打球,手有点儿脏了,先生不要见怪!”毕庆堂微微一笑,也将手伸了出去,年轻人身上的从容气度,叫人不能拒绝。
两个人握了握手,徐治中略想了想,看了章湘凝一眼,随即说,“那我接着去打球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多多请教谭先生。”说完,他转身往回跑,章湘凝却心有不甘的叫,“徐治中!你话说完了吗?”徐治中刚跑了几步,就被场上的同伴们拦住,一边笑着起哄,一边往回推。
众人将徐治中推到了谭央面前,他看着谭央,不易察觉的吸一口气,调匀呼吸,然后说,“今晚剧院要演出莎翁的李尔王,我有几张票,我们几个打完球就去,你也一起去吧,章湘凝也会去!”徐治中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笑着说,“谭央,你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们也不好意思去了!”谭央领悟出其中的奥妙,登时尴尬的挽着毕庆堂的胳膊摇头,“不,我不……”谭央磕磕巴巴的想着拒绝的说辞,徐治中倒是抢着为她解围,“你家里有事吧?谭先生都来接你了。不去也不要紧,以后还都有机会。”
谭央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徐治中对她略点了点头,便拿着球跑开了,四周的学生们一阵失望,随即散开接着打球了。章湘凝跺着脚责怪,“谭央,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油盐不进的!”这时候,球场上又是一阵沸腾,徐治中远远的扔进了一个球,动作干净利落,可起哄声倒是大得要命,“徐治中,你想什么呢?你把球扔到自家的筐里了!”
毕庆堂面无表情的转身向校门口走去,谭央连忙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