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族长低声呵斥,虽然吓得雪妮立刻闭嘴了,可是雪妮的表情依然幸灾乐祸。
族长的目光如刀一般扫向地下人群中的茜尔,他这个当祖父的,已经很久没见到孙女了,但这一次见面,竟然如此让他难堪,此刻,族长的眼神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连站在高高楼梯上的乔娜儿,湛蓝色的瞳仁中也是淡淡的嘲讽,很快就消失不见,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到,取而代之的是高雅的淡然,静静地打量茜尔。
这就是她的妹妹么?曾经最受宠爱的妹妹?
呵,不过如此。
“不管送得多还是送的少,都是心意!祖母很高兴!”
摩根家族族长夫人温和笑着,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她亲昵地拉着茜尔的手。
茜尔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依旧很蛋定,只是凉凉地扫了身边的洛克一眼。
洛克脸色尴尬,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阵子姆维沃领地支出了很多钱,他哪里有找茜尔要‘嫁妆钱’买礼品的道理?
城堡内每天的开销都很大,还有领地整顿土地也需要人力物力,不得已,他从姆维沃的资金中拿出一部分去买礼物,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面对茜尔难以分辨情绪的眼神,洛克羞愧地低下头,因为自己给茜尔丢脸感到难过,也不敢去看对方是喜是怒,他知道,茜尔肯定不是高兴的眼神,除非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高兴!
这时候乔娜儿温柔的声音响起:“就这些礼物,没了吗?没事的,祖母说得对,不管送得多还是送的少,都是心意,茜尔妹妹独自管理一个领地已经很辛苦了,大家要体谅她才是,而且她才13岁,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子爵的职位,何必这么苛刻人?”
尽管是安慰的语气,众人看茜尔的眼神却更加鄙夷。
人都是这样,自己所没有的,就会分外眼红别人的,特别是面对比自己差百倍千倍的人,还能得到一个爵位,他们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平衡的,尽管自己以后能得到更多的。
其中也不乏一些男人对大小姐更加垂涎,认为这个天才少女不但美丽,而且心地也那么好,有这么废物的妹妹还为她开口说话,大小姐真是太善良了!
之前一些对茜尔略同情的贵妇,也纷纷别过脸,对这个女孩失望至极,一副不愿意再多搭理她的样子。
人情冷暖,在这里展露无疑。
说到底,这里是上流贵族彼此结交的聚集地,你有权有钱,身边自然少不了谄媚和讨好;你无用而普通,疏远你算是好的了,就怕被落井下石。
这时候,茜尔歪着头,低声道:“祖母,那些只是小礼物而已,只是摆给大家看的,其实我还有一些礼物想背地里送你的。”
她一副在和祖母商量秘密的样子,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空间内,只要其他人有心听,都会听得清清楚楚的。
茜尔细腻的脸蛋上有着两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甜美而单纯,虽然不如大小姐那么谪仙,却透着俏皮,在这一刻,她的小脑袋瓜子上仿佛冒出两个小恶魔的尖角,可爱极了。
看着这个年幼的孙女,祖母的鼻子一酸,她揉着茜尔的头,心也随着她的笑容,融化了。
可怜的孩子……她的父母早早就去了,因为不会魔法,在家族受尽了冷眼和侮辱,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同意丈夫的建议,让茜尔离开家族独自经营一片领地,至少在那里,她是一个领地的主人。
可为什么,神要这样对待一个小女孩呢?
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啊!
为什么他们要对一个孩子抓着不放呢?
之前雪妮嘲笑茜尔的事情,茜尔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连伯爵夫人都动了恻隐之心,才会故意告诉她,如果不是伯爵夫人有意透露,她估计根本不知道。
祖母慈爱地笑,声音有些苦涩:“好,有礼物回头偷偷送给祖母,不告诉他们。”
这个略苍老的声音回荡在主殿,透着莫名的寂寥和哀愁。
雪妮已经连连在茜尔这边吃了亏,她怎么可能让茜尔好过?
雪妮也清楚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不是一个废物能比的,作死不放弃的精神再次发扬,她当即阴阳怪气地吆喝:“呀?是什么礼物?刚刚送的那些都只是小礼物,给我们看的?难道后面还有更重要的礼物?是不是特别特别珍贵啊,怕我们知道了会抢你的?到底是什么呢,不会是两个铜币吧?”
“雪妮!”祖母的脸色彻底冷了。
雪妮也很适当地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导火线已经引燃,其中也有跟雪妮关系好的小姐,之前被茜尔毫不留情地丢出领地,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们怎么会放过?
于是,一些女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起来。
“要送礼物就光明正大地送啊,这么偷偷摸摸怎么是一个大家族应该有的礼仪?奥比斯大陆送礼从来都是当面收下当面打开的,这是对送礼者和被送礼者的礼貌。这个女孩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比我们的都要珍贵,怕侮辱了我们?哦呵呵~”
谁都清楚,茜尔怎么可能拿得出什么贵重礼物呢?
但就是这样,她们更肆无忌惮,坚决不罢休。
祖母已经气得脸色略发白,不光是她,身边一直站着的洛克也是愤怒无比,周身一下子迸发出的杀气,是长年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让人脚底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