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何时同丁城军扯上干系的?
而若当真有心防备,又为何在事情已成定局之后才迟迟赶来收场?莫不是知晓此番真正要血洗皇宫的不是庆王不成!
晋擎云忽感自己跌入了一张事先为人编织好的大网之中,一举一动皆在受人牵制——
这群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拦住孔氏族人之时出现的人是不是丁城军还未可知!
他这个孙子可真是青出于蓝!
他犹在失神当中,男人已抬手作礼上马离去,追上了垫后的步兵。
“傅平先生,您同晋公说什么了?嘿嘿,平日见您只会写字儿算账,没想到换身兵服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最先策马前来,手捧圣旨要进宫救驾的年轻士兵。此际凑了上来。竟已是满脸轻松之色。
男人瞪了他一眼,道:“还在这儿嬉皮笑脸的?咱们主子未来的媳妇儿至今都还凶险未卜,若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回头主子回京还不得剥你我的皮?你既熟悉宫中地形,还不赶紧去帮着孔先生找人!”
那年轻小兵得了训斥,也不敢还嘴,只有一夹马腹。向着孔弗一行人追了上去。
而不过须臾,宫门外又有马蹄声响。
守在宫门前的晋家兵士只当是丁城军的后援。又因晋擎云还未及离去,故而并未打算相拦。而待那人马卷着滚滚黄土来到了面前之时,才蓦地发现其装束浑然不是丁城军——个个身穿黑色披风,腰间悬着弯月长刀刀鞘。黑色兜帽的遮掩下,个个看不清形容。
待一行人马毫无顾忌地高扬着马蹄飞驰进了宫门之内,方有人迟迟地回过神来道:“那不是……西陵军吗?”
人虽不多。马骑的又飞快,但这副装扮对于晋家的个别侍卫来说。却是不陌生的。
可西陵军怎么也来掺和了!
守在宫门前的一干士兵们只觉得今夜实在太过混乱,他们很茫然。
若非是方才晋公那番话,他们还不知道今夜庆王叛乱了呢。
晋擎云自也认出了这一行人来。
他前些日子便得到西陵应王子与冬珠公主带随从入了大风国国境的消息,只是没想到竟会来的这样快,且这样巧。
“……西陵军怎敢如此大胆地插手咱们风国的军政大事?”一名近身保护晋擎云的侍卫见晋擎云没有任何反应,半是惊愕半是提醒着道。
晋擎云只是冷笑一声,并未言语。
什么插手国政大事,还不全是为了那个一半姓孔一半姓江的丫头过来的。
可真是热闹。
不知他那儿子是否料到因为漏算了这样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小姑娘,竟接连惹起了这么多的麻烦事。
但里面的种种后续之事晋余明最终会如何处理,他已经不愿去过多理会了。
他所能维护的,已经尽力维护了。
至于其它,不想再多说半个字。
晋擎云抬头望了一眼似被火把映照出了片片红光的苍穹,只觉得万般心绪已无力收拾。
他咳嗽了一阵之后,顺了一阵气,便道:“回府吧。”
今日之后他的境地,只怕更不会好过。
仆人立即搀扶着他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马车却陡然一晃。
“轰!!”
忽然之间,一声巨大的爆破声陡然响起,震力极强,竟引得天地间一阵剧烈摇晃!
众人身形一时都随之左摇右晃起来,受惊的马匹也发出嘶鸣来。
一片红光同时由正东方陡然攀起!
“是金銮殿的方向!”混乱中,有人高呼道。
“是火药……”
空气中一片火药味迅速弥漫,夹杂着一股股腾人的滚热气息铺面而来。
晋擎云望着红光映天的方向,瞳孔一阵阵剧烈的收缩。
“老爷!”
“快扶住老爷!”
……………………………………
江樱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正午。
窗外一片午后天晴的清爽之气,阳光正暖。
江樱一睁开眼睛,便瞧见了满屋子的人守在她的身边。
见她醒来,大家余惊未了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兴师问罪的神色。
兴师问罪?
呃,什么情况?
“我们都听云璃说了,当时在密道之中情况危急,你们前后受敌之际,你竟将唯一活命的机会让给了小太子……你这孩子心肠这样软善,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眼中,你让奶娘怎么说你好?”庄氏一改前些时日的哭啼,满面谴责。
梁平也在一侧委婉地说道:“善心虽是为人之本……但这回我也是不赞成你这种冒险的做法。”
“这哪儿是善良啊,这分明是蠢!”梁文青则直截了当地指责道:“你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当时那是什么情形我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想也能想得到该有多么凶险!你不过是个寻常的普通女子,还真将自己当做救世主了不成?”
好些时日不曾见到的冬珠,倒是没有板着一张脸,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刚醒过来的江樱看着众人一张张不赞同的面孔,不免有些发懵。
她这才醒过来,为什么就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这个时候,不是该好好地关心关心她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才对吗?
“你这孩子,成日就只会让我担心!”庄氏见她不说话,一副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么蠢的事情的模样,一时更生气了。
偏偏江樱见状还‘不知死活’地笑了两声。
按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