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一家七口,包括他那位被活活打死的老母亲,全部死在了李家手上……”
听到这消息时,江左登时失了神,久久不能缓过来。
“全没了?”
江左话语消沉。
马恒威叹了口气,道:“他小儿子逃过一劫。”
而此刻的梁齐,情绪早已崩溃,若不是自己那两个儿子还活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左一时间又愣住,而后内心浮现出一个最坏的结果。
“他们是故意的?”江左紧握双拳。
“大人?”
“他们是故意留下一条命。”江左内心莫名涌现出一丝惊慌,“我去看一看梁齐。”
房间里,梁齐正抱着自己三岁的小儿,全身都在颤抖着。
“振作起来,必须要把李炀等人送上刑场,为你家人报仇!”
江左如此安慰道。
梁齐目光呆滞,似乎并没有听到江左的话语。
江左心中叹了口气,也不愿再打扰梁齐,只吩咐千骑司看管好梁齐,不要让他见任何人。
现在想要打倒江南世家,就指望梁齐大儿子手中拿着的证据。
次日。
二度升堂。
李炀和刘昇再一次被押送上来,跪倒在地上。
而梁齐,依旧是双目无神,眼神空洞。
江左整理思绪,转头悄声问道:“找到他儿子了吗?”
马恒威低声回应道:“回大人,还没有……”
江左随即转过头,质问道:“证据已经找到,你们两个可认罪?”
李炀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无罪,不认。”
刘昇继续沉默。
而就在此时,梁齐突然磕头道:“大人,小人知罪,小人是在故意诬陷李老爷,小人知罪!”
“唉……”
江左心中叹了口气。
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
此刻围观的百姓,个个惊讶不已,纷纷疑惑:“昨天他不是还义正言辞地揭发李炀罪状吗?今天怎么突然反水了?”
“莫不是受到了李家的威逼利诱。”
“唉,跟李家斗,斗不过的……”
百姓们悄声议论,内心之中多了几分恐惧。这些恐惧,依旧来自江南世家的势力。
“梁齐,你这是为何?”
江左虽知道答案,但此刻必须要做些什么。
梁齐却依旧磕头认错:“大人,是小人贪心,想要勒索李老爷,才撒的谎,小人知罪,昨日说的,都是假话……”
江左颇为无奈,他可不想在公堂上将梁齐一家的事,一来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李家干的;二来如果说出此事,会再次刺激到梁齐,同时会让公堂上围观的百姓,产生对李家的恐惧。
此刻,围观的百姓,已经有人开始动摇。
“难道梁齐就是在胡说八道,搬弄是非?”
“看他这个样子,好像确实……”
“肯定是污蔑李老爷,李老爷这么好一个人。”
李炀此刻颇为得意,冷笑一声道:“请问江大人,既然我们无罪,还不快快释放。”
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江左的下一步动作。
江左面色不变,淡淡道:“放了吧,将梁齐收入监牢,听候发落。”
将梁齐收入牢狱,反而是在保护他。
此案暂且了结,坏人仍逍遥法外。
而身为揭发者的梁齐,却落得个家破人亡……
江左势必要这些恶人付出代价。
现在梁齐这一条线已经断掉,江左也开始变得束手无策,冷静思考片刻过后,江左慢慢找回自信,默默等待师爷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师爷终于带着亲信返回衙门。
“查到了吗?”
江左问道。
“查到了,李炀的大哥李文坚,曾在吏部担任重要官职,本来有机会成为李家的大当家,后来被李炀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卑职打听到,那李文坚手里,似乎是有李炀贿赂朝廷官员的证据……”
郭师爷的情报能力,江左是相信的。
“确定是真的吗?”江左颇为惊喜。
虽然梁齐一案,没有了进展。
但倘若能够找到这个李文坚,便可以借机进一步揭发李家的罪行。
朝廷也便有了理由,直接拿下李家。
江左明白,当朝女帝,要的不是消灭江南世家,而是需要一个听话的江南世家。
而现在,江左已经物色了一个合适的代理人。
梁齐的事,江左只能先放着,等候时机。
现在的他,需要搜集更多李炀的罪证。
申时。
衙门门口前,突然出现了不少申冤的人。
而这些人,要审的冤情,却并不是来自江南世家的压迫,而是要控诉衙门。
这一次,倒是把江左整不会了。
他亲自来到衙门门口,想听听这群百姓要说些什么。
“我家的田都官府强征了,说要并入水利建造,我要见江大人!”
“我也冤啊!衙门霸占我家店铺,强行收购里面的布匹,现在我已经身无分文,冤啊!”
有人喊声,得到阵阵回应。
“我家的地也被征用了。”
这群伸冤者中,似乎并非都是有意闹事的。
“衙门霸占你的店?请问你的店叫什么名字?”
江左亲自质问道。
“江大人?”
门外的百姓十分意外,没想到江左真的会亲自出来应付他们这群小民。
那人被问住,却不回答。
此时,一个老者缓缓靠近江左,喊道:“江大人,老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