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一间夜总会包间里,外面的热闹喧嚣都被拒绝在门外,曲靖天脸色有些阴重,手上的酒杯不停转动,酒也随着转动,却没溢出一滴来。
宋小北眉头轻皱,若有所思,齐国比较随意,一双脚搭在茶几上,手头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曲大你紧张什么,如今这中国,哪里不在拆迁?要我说,果果她爸也太固执了些。”齐国大大咧咧地说。
“你怎么插手到正天去了?”宋小北还是想问个明白。
曲靖天一口饮尽杯中酒,“那时北宇正好承接了容京高速,我怕出错,亲自考察这一条路,正碰到正天的人在容城搞征收,那时曲碧宁见我人在容城,让我顺便给看看征收地段,我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去看了一下,提出民生街的前景比其他几个地方要好,于是正天听从我的意见征收了民生街。去年容京高速开通,我去检查路况,也到了容城,那时正碰到民生街集体拒绝拆迁,让正天很恼火,我让他们提高价码,每户增加二十万,正天答应了,不过只增加十六万。民生街还是拒绝拆迁,他们不要钱。”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齐国所说的紧张。
“这拆迁不拆迁跟果果爸爸的死又没有关系!若他没死,还真可以成全他,民生街可以不拆,可惜死了,也真是遗憾。”齐国说。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死,民生街的街坊们立即签字搬走了。”曲靖天说。
齐国蓦地睁大了眼睛,放到嘴边的烟又拿回来,“你是说,那些人怀疑果果爸爸是被人暗中害死的?所以怕了?”
“我已调查过正天,他们承认,确实对叶进有过威胁,但没有动手杀他。”曲靖天也点了一根烟,左手夹着,右手倒了一杯酒。
“连你都没调查出,说明果果爸属于正常交通事故,与拆迁并没有关系。”齐国舒了一口气,他真担心叶果果为此和曲大闹上。
“你有没有查过肇事司机?”一直没说话的宋小北问。
“地地道道的农民,很老实很勤快,开车多年没出过事,家里很穷,存折上没有存款,负债九万。”
“那就没问题。”齐国说。
“他有一个孩子,患有较为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就在前三天,他带着孩子去了广州治病,治病是免费,他参与了国家的‘阳光行动’,这是个专门为心脏病儿童免费治疗的行动,但因为是首发行为,此次只接受十二名患病儿童。这个孩子就在其中。”
“这也没问题啊。”齐国不解。
“问题很大。”宋小北一直皱着眉,“全国患心脏病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无钱医治的也不知有多少,可这个人,出身农村,家境贫寒,全国只有十二个名额,他怎么能占到一个?比后台背景,比经济状况,比个人能力,按道理来说是轮不到他的,除非背后有人操作。”他头脑冷静地分析。
齐国张大了嘴,他不得不承认宋小北说得有道理。单说这个行动,只接收十二人,那么它就不可能众所皆知,那他一个消息闭塞的农民,又是如何知道并奋力挤到名单上去的呢?
“我查了这个‘阳光行动’,就在前不久,正天加入了赞助。”曲靖天吐了一口烟,不紧不慢地说,可宋小北突然觉得蒙在烟雾里的那张脸有了危险的表情。
“这么说,果果爸......”
“不要妄下结论!”宋小北迅速打断齐国的话,“这算不得什么绝对证据,既然是免费爱心行动,那么那个孩子还是有得到免费治疗的机率。”
尽管这个机率小到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曲靖天那张脸让人心里没底,宋小北希望他在找到证据之前不要动手。
一时间,三人都没再说话,陷入沉默。
还是齐国率先打破沉默,“曲大,听说靖昆进了北宇当副总?”
“嗯。”
“如何?”
“刚毕业的就业轻年,一腔热血,曲碧宁教得不错。”曲靖天嘴角一勾。
“跟她有什么关系?”
“靖昆一年前去了正天集团学习,由曲碧宁姑姑亲手教导。”曲靖天戏谑道。
“就曲碧宁那个人,曲大,你还是防着点。”
“没事。”曲靖天喝了一口酒,又抽了一口烟。这个人么,他会慢慢来,果果有多痛苦,他就让她有多痛苦!
“宁四去国外了,宁家生意多半在国外,听说很不景气,他这一去,不知道时候能回来。”齐国叹气,现在打牌都少一人,很无趣。
曲靖天一笑,“不会很久,他就会回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要送他一场造化。”
喝罢手中的酒,将烟按熄在烟灰缸,曲靖天去了北宇总公司办公室,这段时间他回公司时间不多,该来看看了。
金佳妮见曲靖天进来,立即站起来,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再将一张日程表递交上去。
曲靖天喝了一口咖啡,太甜,放下,将日程表看了一眼,又递回去,“给副总,这几天我不在,公司的事让他处理。”
“曲总,副总才上任不久......”金佳妮小心地说。
“你不放心?”曲靖天淡淡地问。
“没有。”金佳妮惊慌地低下头。
“那行,我自己跟他说说。”曲靖天去了隔壁的副总办公室。
曲靖昆很认真的翻看桌上一搁搁文件,旁边坐着一位看起来很精干的中年人,偶尔跟他细细地讲解,而曲靖昆一边点头,有时候提出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