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胡说些什么?”王皓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去看自己年迈的母亲。
母亲一向最是通情达理的了,今日怎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王皓什么时候需要卖妹求荣了?
莫说是此去,不知是否真的能攀上高枝,还是枉送了性命?
就算是果真得偿所愿,做了这人上之人,得了这人人称羡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又怎能和妹妹的展颜一笑相提并论?
不,他不许!
刹那间,王皓似乎是发了疯,魔怔了一般,挥舞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不要命的打着,满脑子里只余下了一个念头,“赶出去,把这些人赶出去,没有了他们,他的小妹便还是那个一笑倾城的婉约女子,不会再有这样混账的念头。”
王家的那对母女,在喧闹中,在尘土飞扬的小院中,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此刻那个不顾一切的男子,正是她们共同的所要不惜一切保护的对象,所以,几乎在一瞬间,这两个坚强的,伟大的,又心有灵犀的女子,就在心中做出了抉择。
这边王母将拐杖敲得砰砰作响,掷地有声,大声叫嚷着,“让她去,让她去!”
那边王小妹偷偷的溜到了门口,低着头拉扯着狗蛋的衣角,轻声细语着,从那口型上依稀可以辨出说的是,“快走。”
那被唤作狗蛋的衙役面上一喜,安大人还坐在堂上和张大人望月对饮,急等着美人陪坐,再不愿和疯狗一般的王皓纠缠,急急地发了一声短促的哨声,拉了王小妹就走。
众衙役一听就知事情已经办成,忙做鸟兽状散去,待王皓反应过来,只看见自家院子里一片狼藉,王母一脸愧疚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不敢去看王皓愤怒的眼睛。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拐杖落地,顺着地面倾斜的角度,骨碌碌的滚了开去。
酒至酣处,坐在上首的两位大人都有些微醺,安大人脸色酡红,红的像是张大人腰带上缀着的那颗红宝石,红的娇俏动人。
她似是困到了极致,撑着脑袋,不住的点着,却还记得问道,“你看我先前要的那几位美人呢?”
“哦?美人?嗯,美人。”张大人醉的眼神有些迷离,想了半晌才勉强记起那岔,正要动怒,混沌迷蒙的双眼突然看到了那群衙役带来的两位美人。
那男子倒也罢了,长得再美,也不是他的菜,他堂堂张大人是真爷们,可没这个爱好。
但那女子着实是让他眼睛一亮,这样的美人从前怎么都没看到过,要是他看过了,怎会放过?
那张脸算不上是极美的,后院中的十八房妻妾,绝大多数的姿色都在她之上。
难得是女子身上的那股子淡然的气质,隐隐约约的透出一股杀伐果敢之气,就像,额,他在心中盘算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美人的气质实在是像极了谁。
这位张麻子张大人喝的果真是有些醉了,舌头也大了起来,吐字十分不清。
他指着王小妹,大着舌头说道,“安大人,这个美人像你啊?”
然后,不知道他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地方,高高兴兴的扔了筷子,拍打着桌子,震得酒杯里的酒水四溢,一时间大厅中酒香满怀。
他冲着纪明轩大叫着,“这个美人,我也喜欢,先生享用过了以后,还记得给我用用,用用哈。”
麻子端了酒杯,笑嘻嘻的走到纪明轩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凑到了近前,神神秘秘的说道,“你是安大人身边的红人,本大人不跟你抢,第一次是你的,放心放心,本大人不介意用二手货。”
一出此言,满堂俱静,静的让人害怕,静的让人胆寒。
上菜的厨子也不上菜了,倒酒的婢女也不倒酒了,上至衙门中的师爷衙役,下至旁边站着的那两只“贡品”,都瞪大了眼睛,用看着死人的目光看着怀安县的大人。
还是那师爷反应极快,砰的跪倒在地,拉了张大人的衣角提醒着,口中已是一叠声的告罪求饶,当中夹杂着惊恐不安的哭音,恨不得捂上那个白痴的嘴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毅有些疑惑的看着地上那个不停的冲他眨着眼睛,不住示意的师爷,他很困惑,他方才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什么,让这些人吓成这样?
嗯,他说那个美人长得像安大人,这没什么问题吧?
他还说……他眯着本就小小的老鼠眼,仔细的回想着片刻前,自己说过的话。
这一吓,他那似乎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的脑子终于记起来了。
他自诩酒量不错,千杯不醉,今日还一直想在安大人面前得脸,小意控制着,没敢多喝,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当着人家安大人的面公然调戏啊,这是,他惊得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刹那间万籁俱静,只听得见他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他怔怔的,有些麻木的,顺着师爷拉扯的动作跪在了地上,惊惧的看着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细细的把玩着手中酒杯,闻着杯中酒香的安大人。
他惊慌的看着安大人嘴角边溢出的温柔笑意,满朝皆知,安大人的笑远比她的怒,更加的让人害怕。
他的手指偷偷的拉住了隐在衣袖中的小环,只等着一旦从安大人那张樱桃般小巧的口中说出一句对他不利的话来,他就要动用那些舅舅给他的,隐在暗中的杀手。
杀不了她,逃命总是够的。
大厅中,酒宴场上,所有的人都呆呆愣愣的看着安大人,等着她说话,包括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