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龙纹草在这里。”路御医的大声呼唤,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但见他一手拿着一个精致的粉色丝绸绣了金色丝线的荷包,一手将荷包拆开,从中拿出一撮金黄色身体带着灰色斑纹的干枯草儿,仔细观看了后,叹道,“想不到竟是稀缺的龙纹草,真不知道哪里来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郁锦鸾的眼,紧紧地眯了起来。
而此刻,景文帝已经愤怒的额头爆出青筋,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虞香安,声声斥责,“香安,你竟然对朕最喜爱的莲花做出这种事情,还试图栽赃老七媳妇,你该当何罪。”
虞香安脸色铁青的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一言不发。
“你,你这个孽女,竟然不说话,以为这样朕就会饶了你吗?来人啊,将这孽女杖责五十。”景文帝被她那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态度刺激到了,当下便勃然大怒的要惩罚虞香安。
慕容席婉虽然很不想管,但显然这个时候能说得上话的只剩她了。当下只好微微替景文帝顺着气,一边柔声道,“皇上别气,注意龙体啊,香安是个小辈。可不能用杖责啊。”
可是这话,却说得景文帝的火气更大,“小辈?她有一个小辈的样子吗?她做的事情像是小辈能做的吗?来人,立即杖责!”
有那势利眼的太监麻利的拿来了板凳和木棍,扶着虞香安就要往上摁,可是她却猛地挣脱了小太监的手,而后跪在了景文帝的跟前。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她不再低着头,而是睁大眼睛对视着景文帝,更有那晶莹剔透的液体自眼中流出,衬得她整个人极为可怜兮兮,“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儿臣没有想害父皇最爱的血莲,儿臣不知道这是龙纹草。当初……是六妹妹拿了这荷包送给儿臣的,儿臣没多想就放在了身上,却不小心害了父皇的血莲,儿臣有罪。”
言罢,不要命似得对着景文帝磕头,额头叩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出现一道一道的红痕。
“够了。”景文帝怒喝一声,让她整个人猛地僵硬在那里,“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此刻的景文帝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原本血莲被毁了他就已经心痛的难以忍受,而后又出现了虞梅安死亡的事情,更是让他的精神频临崩溃。最后自己的孩子竟然是害死自己最喜欢的血莲的凶手,更是让他几近疯狂。
而今,虞香安这一近乎自虐的举动,更是让他的整个精神接近于错乱。
“儿臣不知道啊,父皇,儿臣知罪,但儿臣并不知道六妹妹拿的这个荷包里装的是龙纹草啊。想必六妹妹也是觉得好玩才弄得这龙纹草的,并不是故意的。”虞香安跪在地上,顶着额头狼狈的红痕,眼泪汪汪的替自己辩驳着,同时也给死去的虞梅安抹黑着。
对不起,六妹妹,我原本是不想牵连你的,可是父皇要惩罚我。这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并且你已经死了,就替姐姐承担了这后果吧,姐姐以后会烧纸给你的。
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虞香安期待的看着景文帝,希望他能免掉那个杖责。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景文帝突然觉得脑中天旋地转,他连连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榻上,身体上仰,双眼呆滞无神的睁着,像是没有呼吸的活死人。
“皇上,皇上。”慕容席婉失声尖叫,站在后面的妃子们也跟着失声尖叫,整个御花园,乱成了一锅粥。
路御医原本在查看龙纹草,突然间景文帝出事,便忙不迭的将龙纹草收好,而后来到榻边为景文帝诊治。
而就在这混乱之后,郁锦鸾脚步轻移,来到了虞非清的身后。
“要不要先回去。”低下头,虞非清担忧的看着她的小脸,想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却又最后瑟缩了下去。
“我走了,父皇母后那里怎么交代。”郁锦鸾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虞非清闷声低笑,声音清澈干净如潺潺溪流划过心间,令人无比舒适,“你这么不相信你相公啊,让你先回去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点赌气的味道。
“好,我相信,我师父最厉害了。”郁锦鸾无奈的抿嘴而笑,为这个素来冷硬的男人偶尔的孩子气一面感到好笑又无奈,却又感觉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真的不打紧?”蓦然,他收起那孩子气的表情,恢复人前的冷漠淡然,只是声音却依旧温暖如春风拂过心头。
郁锦鸾正想回答他,却眼尖的看到了景文帝逐渐苏醒,以及他那愈发黯淡的眼珠,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皇帝,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而那场宫变,也怕是要来临了。
显然,虞非清也注意到这一点,二人凝眉相视,眉宇中皆浮现一抹担忧的神色。
蓦然,郁锦鸾看到了后妃中一个娴雅淡然的女子,本身她便气度不凡,更因为周围后妃们的慌张的样子,衬托的她整个人越发美丽娴雅,清新脱俗。
“那是?”郁锦鸾冲着那娴雅女子的方位看了一眼。
“那是德妃,大皇子的母亲。”虞非清低下头,轻声说道。
郁锦鸾又颇为好奇的看了两眼,却意外的发现那女子冲自己笑了一下,她不禁一愣,“她冲我笑?”
言语中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毕竟人人都知道,大皇子和七皇子不是同一个阵营中的。她既是七皇子的妃,便肯定也不是她的盟友,那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