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去江府拜访江大人了。”方圆说完,躬身行礼,准备离开百里晔的府邸。
百里晔听言,只是挥挥手:“去吧。”
方圆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下。
离去的时候,百里晔朝着方圆的方向望了望,黑夜里,他的那双眸子越加的深邃漆黑,他将肩膀上的雀鹰牢牢的握在手中,越来越用力,雀鹰发出凄惨的叫声,可百里晔脸上的笑意,却越加的阴鸷。
雀鹰的叫声越是痛苦,百里晔脸上的笑意就仿佛越加变态。
——
黑夜。
方圆乔装打扮后进了江府,先是慰问了一番后,这才被江离请到书房中。
两人几乎是商议了一整夜。
直到天微微亮起,方圆这才重新戴好帷帽,悄然离开了江府。
书房里的江离,十指握拳,指甲几乎陷入肉里,他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显,紧咬牙齿。
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坐在书桌前,直到听到了第一声鸡鸣声,这才回过神来。
“吱”的一声,门缓缓被推开。
江离头也没有抬起,便说了一句:“墨雨,早膳我不吃了,吩咐厨房的人不用送来了。”
江离见墨雨没有反应,便抬头望了去。
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的父亲,只不过才一日的功夫,他的父亲看起来比原先老了许多,胡子拉碴,脑袋上的白发也在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
父子对望间,江离忍不住站起身,低声呼唤了一声:“父亲。”
江慎远看着眼里尽是红色血丝的江离,眼眸中浮现担心之色,他缓缓走到江离身前,说道:“离儿,你母亲的事,自有大理寺的人为她主持公道。你还年轻,可不能将身子给熬坏了,否则,你母亲在天之灵,恐怕也不安……”
江离看着父亲越发沧桑的模样,心中却有些苦涩,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识人不清,心慈手软而造成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估计说的就是他吧。
父亲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的生身父母沦落此地。
如果不是他的话,也许,母亲就不会被谋害了吧。
真是可笑,她可是杜神医的亲传弟子,怎么可能连母亲的毒解不了,她连疫症都能治好,又何况是母亲这中的毒。
而夜里,听到方圆的传信,这才明白了一切。
好一个赵攸宁,居然联合太后对他母亲下手。
“父亲,此事是儿子的错。”江离看着眼前的父亲,声音低哑也充满着悔恨。
江慎远抬手,将儿子拥抱在怀里,“赶快振作起来,江府需要你支撑。父亲老了,怕是掌管不了江府了。”停顿了片刻,江慎远继续说道:“等你母亲入土为安,为父便向圣上辞官。整个江府将交给你管理,父亲老了,你弟弟如今这个模样,整个江府只能靠你了……”
江慎远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这一瞬间的他,仿佛又老了许多,勾着身子,看着江离的眼神,充满着慈祥。
江离看着江慎远,鼻头却不由一酸:“父亲,您正值壮年,何须辞官?”
江慎远深吸一口气,“如今废除恩荫制度的事情,不少人想将你我父子两人拉入局中。索性,为父就辞官,省得你我父子二人牵扯其中,为父专心料理家事,至于朝堂上的事情,也该交给你了。”
“为父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陷入他人的陷阱之中。”
“你弟弟,他如今对你没有任何的威胁。日后还是要多多照看他,太后帮他安排了一桩婚事,你日后也要多多为他上上心。毕竟,为父就你们三个孩子。”
江慎远缓声道,经历过此事后,他似乎更加看重自己的亲人了。
“父亲,儿子明白。”刚失去母亲,如今的江离对江慎远说的话自然也是百依百顺的。
“你母亲死之前交代的事情,为父想了想,她说的有道理,但你需要记在嫡母的名下,否则怕是有人非议你的庶子出身。”
江慎远此时说的话,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说的也是事实。
虽然江离心里有些难过,但也明白父亲的用意是为了什么。
有朝一日。
他定然会光宗耀祖,为母亲争取诰命夫人的名誉。
死之前不能为她争光,死之后也要为她争来脸面。
看着江离如此懂事,江慎远叹了一口气,父爱在这刻有些泛滥,他抬手抚上江离的脑袋,眼中尽是慈爱。
江离看着父亲,犹豫再三便道:“父亲,母亲的丧事结束后,您去内阁学士黄府为儿子提亲吧。”
江慎远愣了一下,江离却在江慎远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儿子要求娶内阁黄学士家的嫡出二小姐黄景云,其父二品内阁学士,其母出自世代清流的闵家。”
娶她,是江离目前最好的选择。
江慎远略有些犹豫,“她对你可有情意?”
江离看着父亲担心的神色,眸光一松,低声道:“她对儿子一见倾心。”
江慎远顿时放心了,点头道:“那等料理完你母亲的后事后,父亲找个媒婆上门打探一下口风。”
“多谢父亲。”江离躬身道。
——
赵攸宁昨个夜里回到萧府,先是跟萧恒之商议了一番后,这才受不住倦意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至于剩下的事情,自然是交由萧恒之去处理。
萧恒之很是繁忙,赵攸宁一大早睁开眼的时候,这才知道萧恒之整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