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林一飞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他被两人禁卫军拖出去。
大殿内没有人说话,只有门口依然传来林一飞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林一飞的声音才消失在大殿。
这个时候,汪伯彦又跳了出来,他说道:“陛下!秦桧私通金人铁证如山,方才又有诸多人为他求情,臣以为该好好查一查!”
他此话一出,之前为秦桧说话的那些党羽,个个神色惨变。
但不待刘一止、杨愿等人说话,又有人跳了出来。
这一次却是一直在人群中打酱油的莫俦。
关键时刻,表态立功,跪舔官家,怎么能少了这位舔神呢?
“陛下!”莫俦一出来,就当场给在场所有人表扬了一个瞬间双膝跪地。
没错,别人都是先单膝弯曲,再另一条腿弯曲,最后身体弯曲,完成跪的动作。
他是双膝瞬间跪地,木质地板砰的一声响。
然后,两行老泪便夺眶而出。
“陛下!臣……”莫俦话未说完,却先捶地大哭起来,“朝堂发生这样的事,臣身为吏部尚书,却到现在才知晓,臣有罪啊!陛下!臣今日在这件事上未能做任何有功于朝廷之事,只能恳请陛下,将秦桧,以及之前那些为秦桧说话的人,全部处死!”
卧槽泥马!
刘一止面部狠狠抽搐了一下,一边的杨愿更是差点眼睛里喷出火来。
莫俦这厮实在是太阴险了,搞人就搞人,还一副自己是为国为民为大宋的架势,瞧把你给委屈的!
“陛下,臣……”杨愿立刻要反驳,却被孙傅打断。
孙傅出列说道:“臣肯定陛下饶了杨愿!”
杨愿一听这个时候孙傅居然为自己求情,立刻激动起来。
“臣记得之前杨愿可是说岳飞战功一般般,看来他本人是很能上阵杀敌的,不如将他发配到安北都护府,让他去做个前锋,与鞑靼打一场!”
“孙傅,你……”杨愿立刻指着孙傅的鼻子就要骂起来。“陛下!这件事已经牵涉到了私通金人,若不彻查,恐怕留有余毒,遗害不浅!”汪伯彦继续说道。
“陛下,请严查,刚才为秦桧说话的人,全部查处!”
“陛下!万万不可!”这个时候,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站了出来。
这个人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但此时他终于站了出来。
蔡懋说道:“陛下,若是全部查处,牵涉的官员太多,短时间内会多国朝政务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个影响,至少要好几天才能消除。”
“蔡相公多虑了,不会有任何影响!”莫俦激动地说道,“下官以吏部尚书这个职位担保!”
“陛下!”刘一止跪了下来。
曹琨跪了下来,审计院郎中高敬也跪了下来,还有谏官李束、银行银牒案郎中钱利、太府寺商税司郎中刘均等等,刚才为秦桧说过话的诸多官员,皆跪了下来。
“陛下,臣……臣与秦桧……绝无……绝无半点关系!”杨愿结结巴巴地说着。
“陛下,臣对秦桧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情啊!”曹琨哭喊道。
“陛下,臣早就想检举秦桧了!”钱利大声喊道,“臣早就想检举秦桧了!”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秦桧私通金人?”汪伯彦补刀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检举,你是何居心!”
“我……”
“你明显是与秦桧一伙的!”
“我……”
“赵相公,下官是冤枉的!”刘均喊道,“吕相公,下官对秦桧之事完全不知情!”
赵鼎和吕颐浩都沉默不言。
高俅站出来说道:“陛下,秦夫人可是招供了不少人,其中太府寺商税司郎中刘均,就在登州有大量的私产!这些为秦桧说话的,确实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陛下饶了臣等吧!”
众人开始又哭又闹起来。
“臣等是忠于陛下的,臣等为大宋尽忠职守,任劳任怨啊!”
“陛下!臣只是犯了大多数臣子都会犯的错误,臣下次绝对不敢了!”
“陛下!臣只是赚了点小钱而已!臣这些年在职兢兢业业!”
“陛下!陛下!”钱利飞快往前面爬去,却被拦了下来,他说道,“陛下,若是陛下因为臣等做买卖,就要杀臣等,那这天下一半的官,都不干净!陛下杀得完吗!”
“住口!都还敢在朕面前饶舌!”赵宁出言打断了他们。
皇帝一声呵斥,众人立刻吓得闭了嘴巴。
赵宁一只手握着剑,环视一周,说道:“这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qín_shòu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贪恶无耻之徒,纷纷秉政!”
他的脸色铁青一般,声音在大殿内回响不绝。
“朕自登基以来,金贼屡次扣边,朝野上下,无数人忠良夜以继日,前线将士,身死报国!才还太平于今日,然则金国为除,虎狼窥视,河北百姓,夜不敢寐,边疆士卒,忍严寒,历酷暑!”
“黄河之畔,冠冢如林,青山之间,忠骨未眠!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与贼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卖国求财,还敢在朕面前口出妄言!”
“逼问朕手中剑利否!”
大殿内再次恢复死寂,没有人敢说话。
“来人,将这些求过情的人,全部打入死牢,择日抄家问斩!”
皇帝一声令下,便有禁卫军入殿拿人。
周围其他官员惊恐退让,神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