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越王、和义郡王、永宁郡王都跪下来了。
赵宁故作吃惊,连忙走过来,说道:“诸位你们这是何意?”
燕王赵俣瑟瑟发抖,说道:“官家,臣等有罪。”
“诸位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几人不敢起来。
赵宁一把将燕王先搀扶起来:“朕听闻燕王腿有疾,没事吧,需不需要朕请御医为燕王叔看看?”
燕王也是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仿佛要滴几滴眼泪下来,连忙说道:“多谢官家垂怜,臣并无大碍。”
“好好,无大碍就好。”
赵宁一副我是诸位的好侄儿的样子,又对其他继位说道:“都坐,都坐吧,今日我们只谈家常,都是自家人。”
几人不敢迟疑,连忙坐下。
但那样子,仿佛是在等待受训的犯人一样。
“诸位叔伯,我这次找继位来,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
连“朕”都不用了,用“我”。
在宋朝,皇帝一般用“我”这个称呼的时候,表示很亲近。
几人连忙点头,表示这事我们知道。
赵宁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在责怪我,我心亦甚痛。”
原本几人以为此次进宫,会面临官家的责问和惩罚。
毕竟这次整顿得非常严。
郓王谋反,被赐死,其余参与的亲王尽数发配。
而由此引发的宗室家风整顿,也在铺开,以康王为首,在各家清查是否隐瞒田产、强取民田、侵占朝廷钱财。
听小道消息说,景王已经意外死在路上,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赵官家为此愤怒,正在查凶手。
但到底是谁下的手,恐怕……
几人偷偷瞥了一眼赵官家,不说话。
不过看这样子,似乎不是要责怪他们了,心中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越王赵偲说道:“官家放宽心,这些事并非官家本意,是他们自作孽。”
自作孽?
呵呵,朕就在等你们说这句话。
永宁郡王也立刻说道:“官家保重圣体。”
赵宁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准备了一些酒菜。”
不多时,好酒好菜被端上来。
众人饮了一些酒,似乎就放得开了,永宁郡王说道:“官家,臣听闻,景王在发配途中意外身故,官家一定要为景王讨一个公道啊!”
一边的燕王和越王听得头皮发麻,永宁郡王还是太年轻了,今年二十六岁,对世事洞察太浅,这种话现在能在赵官家面前瞎说吗!
赵宁也一脸难过:“朕也听说了,朕派人正在调查。”
“官家圣明!”
见状,燕王和越王心生疑窦,景王之死,难道真与赵官家无关?
赵宁又叹了口气,说道:“发配景王他们,朕也心痛不已,但朕若不如此,难以向朝臣、向天下人交代。”
众人道:“臣等不能为官家分忧,心中有愧啊!”
好了,气氛已经炒起来了,话已经说到位了,该摊牌了。
赵宁又说道:“昨日,康王又给了朕一份奏疏,里面都提到了几位。”
赵官家话锋一转,几人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顿时心头一颤,连忙起身,跪拜:“臣等惶恐。”
“朕已经失去了几位兄弟,不想再平添人命,可是朕也很为难啊,康王秉公执法,大臣都在看着,朕……”
几人道:“臣等不敢为难官家,但请官家看在同宗同族,血脉相融的份上饶过臣等及家人。”
“要不如此,诸位交出手中家财、良田,朕保留诸位爵位,每户留良田500亩,家产一万贯,朕也好给康王他们一个交代,否则,难以服众!”
众人心中把康王恨死了一百遍,想想景王那些人的下场,庆幸自己没有参与到郓王案,否则必然被发配,又必然无故死在路上。
再想想现在赵官家开出来的条件,简直是太好了!
“官家圣明烛照四海,臣等谨遵官家旨意。”
“好好,这样大家都好。”
众人各自离去。
这便是所谓的恩威并用。
大宋朝宗室远不止赵佶那些参与谋反的儿子。参与谋反者,自然是落不到好下场,可还有许多没有参与谋反者,不能把他们一并弄死,更不能一口气抄那么多家。
世道无非“情理法”三字,不能只有理和法,处理事情还要顾及情面。
况且古代是宗族社会,宗室就是赵家宗族的人,把宗族人赶尽杀绝,让天下人怎么看?
以雷霆手段处理掉参与谋反者,威慑其余人,再一面怂恿康王继续深究,使他们更加害怕,最后自己出来当个好人,把局面收拾妥当。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而今日赵宁这番行为,却绝不只是处理这四人这么简单。
无非是告诉其他郡王、国公,现在康王查得紧,大家各退一步吧,主动一点,啥事都没有,朕还给你们留一点,别把事情闹太僵了。
果然,四人回去后,便在私下里传着。
第二日,便有其他宗室嚷着要面圣,甚至包括一些神宗时代的公主,还有宋徽宗时代已经嫁人的帝姬、驸马都来了。
赵宁也都简单地见了一面,双方都表示家族和谐稳定很重要。
赵宁也充分地表现出了作为赵氏家族的老大当家难的痛苦,也表示为了大局,可以平衡平衡,不没收府宅。
各自把过去一些见不得光的钱、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