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本身一棍子抽在青年的脸上,却被青年抬手挡了一下,抽在了手臂上。
疼得他差点晕死过去。
吴璘怒喝道:“住手!”
那胖子却仿佛没有听见,准备继续打。
“让你住手,没听见吗?”吴璘手中的鞭子抽在胖子手上,胖子吃疼一下,棍子落在地上。
“哎哟!将军恕罪!”
“滚开!”
“是是是!”
吴璘让人将那青年带过来,问道:“你说你是延安战死者家属?”
“是!”青年强忍着剧痛,“草民是延安府肤施县刘家村人,叫刘乙,草民要告状,草民的兄长前年在延安战死,延安只给了一贯抚恤金,还打死了我父亲!”
吴璘微微一怔,那个胖子啐了一口,骂道:“这里是永兴军路,是京兆府,是长安,你要告状去鄜延路去,这里管不着!”
“闭嘴!”吴璘怒斥了一声那个胖子,胖子赶紧闭嘴了。
吴璘没有多说,让人将这青年先送到制置司衙门,好生看管,自己便带着人去接张浚。
上午的时候,张浚到了制置司衙门。
吴璘与他说了路上遇到的事,他又见了那刘乙,问下来后,张浚知道了大致情况。
吴璘说道:“张相公,这正是一个机会,可以以此为由,招张深前来长安质问,若是属实,一纸奏疏,直接罢免张深的经略使!”
那张深与张浚不和不是什么秘密,几路经略使都对张浚阴奉阳违,表面上极其配合他的工作,但暗地里,不知道写了多少弹劾奏疏。
这两年,张浚也提拔了一大批新人。
例如吴玠和吴璘便是。
吴璘是吴玠的弟弟,今年也就才二十七岁,但这个人打仗有个特点:野战贼猛!
长安会战中,他的部队打的可是前锋。
张浚沉思片刻说道:“此事牵涉甚广,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张深。”
“末将觉得,可以先拿他动手。”
“好!”张浚也不迟疑,既然送上门来的把柄,自然不会放过。
但张浚刚准备行动,却突然接到了从京师来的密报。
是皇帝陛下的密报?
张浚感到意外,自己刚从京师回京兆府,陛下就给自己发密报了。
为何当时在京师没有说?
他打开蜡书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张相公,怎么了?”
张浚将密报递给吴璘,吴璘看完后也懵了。
“这事居然已经捅到了天子那里。”
“既然陛下有了安排,那就按照陛下的安排来,先轮调!”
张浚赶紧召集了他的幕僚,开始列陕西六路所有的军官名单,开始做轮调安排。
十月十九日,东京。
赵宁正在看军情司从北边传来的密报。
果然,刘豫又被推出来了!
看来金军这是要扶持刘豫,和大宋打消耗战。
赵宁不但不紧张,反而很兴奋。
这不是正好给岳飞练兵吗?
这时,高俅急匆匆进宫,呈递了一封信。
“这是从枢密院河西房员外郎张毕家中传出来的信,被我们拦截了。”
赵宁接过来飞速看完,这正是张文才的父亲张毕写的,写给鄜延路经略使张深的信,告诉他寻找李氏失败。
到目前为止,张文才都还不知道,李氏已经在皇城司待了半个月了。
张毕自然也不知道,张深就更不知道了。
赵宁将信收起来,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十月二十二日,延安府。
张深正坐在家里看账本,这两年朝廷往西北拨了一笔又一笔巨款做军费,身为鄜延路经略使的他,也就只是过了一遍而已。
就像一块块猪肉,手里过一遍,主要流很多油吧?
从靖康二年到靖康四年,赵宁往陕西六路扔了多少军费?
算上抚恤金,五千万贯是有的。
仅仅靖康二年就砸了一千万贯的军费。
而张深拿了多少?
也不多,三百万贯是有的。
就在张深兴高采烈数钱的时候,他接到了京兆府传来的命令:轮调!
连鄜延路的轮调名单都安排好了。
张深顿时感到意外,轮调?
更戍法已经废除甚久,怎么突然要轮调了?
就在张深感到疑惑的时候,他的参议官周馗突然进来说道:“张帅,京师那边遣派七十名军督官过来,说是要编入各军营中。”
“这次派了七十人?”
“是的,这是军政院和枢密院的署敕。”
张深接过来看完,说道:“军政院的手越伸越长了,连西北也要染指!”
他看了一眼周馗,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张帅,这是朝廷派过来的人,我们也没有办法,必须按照规矩编入进去,不然要落人口实的,刘锜的人都有军督编制。”
张深感觉有些忐忑不安,但也没有多想:“编进去吧,按照朝廷的规矩编入。”
“是!”
“对了,席贡和刘光世案现在情况如何?”
“并没有传出来新的变动,还是关押在军督府。”
张深冷笑起来:“军督府若是敢动他们,必然在西北引起不满,后果军督府可承担不起!”
说完,他又开始给自己的弟弟张毕写信,催促张毕尽快找到李氏。
十月二十五日,环庆路经略使王似、秦凤路经略使赵点、熙河路经略使王倚,以及泾原路经略使王庶都接到了长安制置司衙门轮调的命令。
很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