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召彦和周宏回答什么,赵宁说道:“来人,将此二人拖出去斩了,宣首以示众!”
李召彦和周宏猛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反应过来,周宏连忙大声喊叫出来:“陛下!您不能杀我们!”
赵宁却冷着脸不再看他们。
禁卫军过来,将二人押起来。
周宏想要挣扎,但在禁卫军面前,他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
“陛下!您不能杀我们!我们只是提高了一点利息!他们都在这样做!他们都在这样做!”
被禁卫军拖着的周宏喊得撕心裂肺。
“陛下!他们都在这样做!难道您要将所有人都杀了吗!您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见赵官家站在那里,依然不为所动,已经被拖到门口的周宏继续喊道:“陛下!您这样做,会引起天下人的反对!会引起天下人的反对!绝不会成功的!”
周宏的反应甚是激烈,但是李召彦截然相反,他很平静,他甚至笑起来:“哈哈哈,陛下,您是准备在南方推行新政了吗?您做不到!南方没有受到战争的威胁,是不会支持的,也没有人支持!您的新政,在南方一定会失败!”
说完,李召彦闭口不言。
两人被拖了出去。
就在知府衙门大门口。
跪在地上的周宏吓得全身发抖,嘴里不停喊着:“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召彦则笑起来,他此时笑起来比不笑要可怕,面部扭曲,笑声越来越放肆。
一个体格健壮的禁卫军拔出刀,一刀砍在李召彦的脖子上。
咔嚓一声,仿佛樵夫的斧头劈在木柴上一样。
李召彦的人头在鲜血喷涌之中,滚落在地上,他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脸上甚至还保留着那种狰狞的笑容。
周宏更加害怕,不停喊着:“我再也不敢了……”
一刀落下来,周宏的人头也滚落在地上。
无头尸体歪在一边。
他们的人头被送到襄阳城城门口挂起来。
很快,知府衙门里起草的邸报就贴在了城墙上。
邸报的内容是李召彦和周宏如何勾结贪赃枉法的。
一时间,襄阳城内到处在传。
不少人跑到城门附近去围观。
城下的地板被滴落下来的鲜血染红。
周宏微微张着嘴巴,李召彦咧嘴狂笑。
就在今天早上,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提举常平司使和转运使,无数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生高度。
但此时此刻,他们却已经身首异处。
襄阳城内一时间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将转运使和提举常平司使砍了。
李召彦和周宏的家人也全部被控制起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赵宁召来胡铨。
赵宁问道:“襄阳府的百姓是何反应?”
胡铨答道:“都在叫好,陛下杀得对。”
赵宁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一时的,你可知今日杀了李召彦和周宏,查处了襄阳府借贷案的后果是什么?”
胡铨想了想,说道:“各路恐怕都会有官员为他们叫怨。”
“为什么?”
“那些官员肯定也有类似的情况。”
“你说得对,但只说对了一半。”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朕为何让你去郭大官人家中买粮?”
“试探郭大官人?”
“李召彦和周建德在奏札中说襄阳府民生多艰,希望朝廷免税,南方各路官员是拿着河北、河东的免税政策,来朕这里给朕施压。”
赵宁放下京西南路的账本,继续说道:“若是朕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会煽动更多人来给朝廷施压,朝廷若是再不答应,就会引起内部撕裂,朕就是要你亲自去看看,这襄阳府到底有没有粮食,现在你知道了吧?”
胡铨说道:“陛下深谋远虑,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宁又问道:“李召彦说南方没有受到战争的威胁,是不会支持朝廷新政的,你怎么看?”
胡铨说道:“李召彦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却未必是正确的。”
“哦?”
“朝廷在北方推行新政,也的确遇到了很多的阻力,最近最顺利的一次是给反对者都加上了金国细作的身份,才没有人再敢公开反对。而陛下也是借着金国对中原的战乱,在中原人心惶惶的关键时刻,凝聚人心,推行新政。”
胡铨娓娓道来:“北方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受战乱之苦,无不痛恨金贼,当他们得知金贼惧怕陛下的新政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支持陛下的新政。但是,南方却并未收到过金贼的威胁,从情感层面,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最后,胡铨说道:“所以,臣猜测,李召彦说的那些话,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何又说他说的未必正确?”
胡铨继续回答道:“无法感同身受的南方人,并不代表所有南方人。北方人支持新政的大多数,也并非只是金人害怕新政,而是更多的穷人的确从新政中获得了土地,减轻了生活负担,这是新政得意推行的根本。南方民生多艰,百姓也一定会支持新政的。不支持的,只是那些有更多田的大地主和富商而已,他们的人数相对于底层百姓并不多。”
赵宁对胡铨的回答很满意,胡铨抓住了大宋朝这一场改革新政的主要矛盾。
现在民间,甚至朝廷有不少人还认为,新政之所以在北方能顺利推行下去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