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卢清流那张勤学好问的脸,赵宁说道:“朕欲借阁下项上人头,来告诉其他人,不要随意南下买田,以免误入歧途。”
卢清流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磕头:“陛下饶命!草民还没有买田,草民还一亩田都没有买啊!”
“你这颗人头能避免许多人误入歧途,也是死有所值了。”
“陛下!是秦相公让草民来买田的。”
“哦?”
“陛下!是秦相公!秦相公!草民是奉了秦相公的命令!”
“是秦桧亲口跟你说的?你可有证据?”
“不,是秦夫人,是她让草民来买田,说以后打仗,朝廷对粮食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还说什么会有人找草民来买。”
赵宁一听是秦桧的夫人王氏,继续问道:“谁找你买?”
“说什么河北庆源府兵马总管张……张……张俊!对!就是张俊!”
张俊?
好家伙,这几个跪在岳飞墓前的人,还真就走到一起了呗?
就算自己穿越,改变了那么多,都改变不了蛇鼠一窝啊!
“证据呢?”
“这……没……草民……草民这里……没有……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你让朕因你的一句话,去问罪当朝执政?拖下去砍了。”
“陛下!”卢清流哭得眼泪哗啦,“草民还有一事!”
赵宁却懒得与他废话。
禁卫军将卢清流往外拖,卢清流发出杀猪般的哀嚎:“陛下!陛下!草民还有一要事要说!陛下……是关于金国细作的!是关于金国细作的!”
“慢着,带进来。”
卢清流又重新被拖了进来。
他额头被冷汗打湿了,全身颤抖得厉害,勉强用袖子擦了擦汗,大口大口呼吸。
“说吧。”
“草民……草民说了,陛下……陛下能否饶草民一命?”
“不愧是生意人,敢到朕面前来做买卖了。”
“草民……草民就是个商人……草民觉得……草民觉得一切都是可……可以谈的。”
赵宁倒是对着卢清流有些刮目相看,敢在皇帝面前说这话的,没几个人。
也有可能是他面临死局,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但大部分人,在面临一点点困难就气馁,至于面临死局,就直接躺平了,脑瓜子都变成浆糊了。
卢清流却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而且语出惊人。
这种人,是看破了人类社会设立的一切规则,回归到最原始的食肉状态。
他们没有民族、国籍、道德、礼制等各方面的枷锁,他们唯一认可的就是利益。
再说通俗一点就是:钱。
赵宁冷声说道:“所以,你就敢跟金人细作谈合作?朕本来是准备让你死个痛快,一刀砍了脑袋,现在朕打算将你腰斩,夷族!”
卢清流连忙说道:“陛下!不是草民找的金人细作,是金人细作主动找的草民!陛下何不听草民说完。”
“好,朕给你一个机会说完。”
卢清流说道:“金人在东京有不少细作。”
金人在大宋内部有细作,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信去东京城问问,大家保证告诉你:有啊!好多!赵官家都砍了好多细作了!
当然,那是纸面上的细作。
真正的细作,也不少。
细作这东西,即便是在21世纪,也防不胜防,更别说古代了。
宋金夏三方都各自相互渗透,就看渗透的程度如何。
赵宁说道:“继续说。”
“一年前,草民在东京做买卖,一个人找到了草民,说要做大买卖。”
“什么大买卖?”
“是茶叶的大买卖。”
“这有何不妥?”
“对方说是卖到北边去的。”
“金国?”
“没错。”
“你如何断定是卖到金国?”
“对方亲口说的。”
“这种掉脑袋的事,对方会告诉你?”
“他是想跟草民长期合作,草民在南方认识不少茶商,都拿到了茶引,后来草民才知道,那些茶叶运到北边去后,是先过了张俊的手。”
卢清流看了一眼赵官家,见赵官家没说什么,他继续说道:“后来那个人又跟我谈丝绸的买卖,仅仅是今年上半年,他就要了三千匹丝绸。”
“也全部是运输到北边的?”
“没错。”
“也经过了张俊之手?”
“是的。”
“你如何确定经过了张俊之手?”
“草民派人送货,打听过。”
“那你又如何确定跟你联络的是金国细作?”赵宁问得很仔细,“说不定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就像你一样,想要赚钱。”
“草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就在两个多月前,对方又找到草民。”卢清流一惊一乍地说道,“你猜怎么着,他跟草民摊牌了!他说自己就是金人细作,只要草民跟他合作,保证赚的盆满钵满。”
“如何合作?”赵宁确实来了兴趣,他没想到自己南下一趟,居然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细作这东西,是很难查找的,他们隐藏得很深,在这个时代,反细作难度比21世纪要大得多得多。
对于卢清流说的这些,赵宁姑且持有不怀疑不相信的态度,听他说完。
“他让草民到南方来,散播朝廷要对南方加税的言论,并且让草民在江陵府、洪州等地教人组建报社,并且还给了草民500贯作为勤苦费,只要做的顺利,今年还会有一笔五万贯的大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