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好了吗?”卢益问道。
“老爷,都已经收拾好了。”说话的是卢益的妻子张氏。
说完,张氏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老爷,我们现在要离开江宁了吗?”
“江东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这个转运使肯定保不住了,这是提前做准备,把这些年的钱全部运回老家,在老家能荣华富贵一辈子。”
“老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好好的大官不当。”
“妇道人家懂什么!”卢益冷着脸不客气说道,“我如果不听话,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也要被罢免,我若做了,现在虽然丢了官,但以后还有重新被重任的机会。”
张氏叹了口气,哭哭啼啼说道:“我虽然不懂,但老爷这样做搅乱了江东,朝廷岂会轻易饶你?”
“别哭了!烦死了!”卢益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你也不懂!现在是关乎到朝野派系之争,轮到我头上来了,就必须做,不然你让我变成改制派?把家里的田全部拿出来卖了?那些高利贷生意全部作废?你舍得吗?”
张氏嘀咕道:“反正都那么多钱了,还要那些作甚,又花不完……”
“没有那些钱,我以后怎么打点官场,行了!别说了,把物什都收好了,带回老家,钱也都藏起来。我已经给陛下写了辞呈,很快我就能摆脱这里。”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卢司漕,陈知府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让他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出去之前,卢益再次交代道:“收拾好了今天你就带着这些回老家,今天就走,后面的我会安排。”
“是,老爷。”
卢益走出去,到了大堂。
陈邦光说道:“卢司漕,朝廷的人来了。”
“哦,在何处?”
“在知府衙门,一个叫翟进的,说是江东经略使。”
“翟进?”卢益愣了一下。
“卢司漕认识此人?”
“前河北西路兵马总管,他兄长是河北西路经略使,宗泽麾下大将!”
陈邦光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那翟进竟然如此有来头。
“他在知府衙门,你为何来我这里来?”
“他把围知府衙门的人都杀了。”
“什么!”卢益霍然站起,震撼地呆立原地,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都杀了?”
“都杀了,我亲眼看到的!”陈邦光得知翟进的真实来头后,有些心虚了,“卢司漕,现在怎么办?”
“不要乱,不就是一个经略使吗,他把人都杀了,现在看他如何向朝廷交代,向陛下交代!武夫就是武夫,什么都用刀,这个世界上许多事都不是用刀能解决的,尤其是本朝!”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陈邦光舒了一口气。
“这个翟进很快会来找我,你先写一份弹劾奏疏,弹劾翟进,我想办法拖住他。”
“此人不会……”
“他不敢乱来,我与他同级!”
这时,外面的县尉急匆匆跑进来。
“卢司漕!卢司漕!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县尉说道:“秦淮河边有人持刀杀人,死了一百多人!”
“什么!”卢益感觉今天世界疯了。
这江宁城成了屠宰场了?
“还不赶紧召集所有衙差、土军和弓箭手,全部集合!”
“卢司漕,那些人有弩弓、甲胄……”
陈邦光立刻说道:“必然是翟进干的!”
“现在怎么办?”县尉惊慌道,“外面都传遍了,秦淮河边所有店铺都关了门,已经在城内引起大乱!”
“快去安排人维持治安,快去!”
县尉立刻下去了。
“这个翟进胆子也太大了!刚来上任,就敢乱杀人!这可是他自己找死!”卢益不怒反笑,“让他杀吧,他杀的越多,死的越惨!”
陈邦光说道:“不如再私下煽动一批,让他杀更多?”
卢益思忖了片刻,说道:“此计甚好!”
说话间,转运司判官高彬急匆匆跑进来:“卢司漕,外面……”
“何事慌慌张张?”
高彬说道:“宗……宗泽……宗泽来了!”
“宗泽?”卢益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和陈邦光面面相觑。
“对!宗泽!”
“哪个宗泽?”
“军政副使宗泽!”
卢益差点没有原地跳起来,脸色大变:“人在何处?”
“就在外面!”
卢益顿时心头一颤,心绪万千。
高彬喊了两声:“卢司漕,卢司漕!”
“你先去准备一下,本官马上就来。”
“是!”
卢益担忧地说道:“宗泽怎么也来了?”
陈邦光说道:“来了就来了,难道还能拿我们如何不成,没有任何证据,他拿我们没办法!”
“但此人威望极高,又是军政副使,他若是来了,恐怕我们……”
陈邦光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道:“司漕,我有一计。”
“说。”
“不如现在让人去给刘表通信,让他准备一批人,把宗泽……”陈邦光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宗泽必然带了不少人前来,岂是你说能刺杀就刺杀的?”
“那便将宗泽骗出去,就说江宁府出现盗贼,让他去剿匪,然后让刘表安排人去伏击他!”
卢益说道:“刘表哪里有如此多人?”
“上次他跟我说那个叫什么朱昌贵的,在镇江一带悄悄招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