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贤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几个宋军士兵上来便押住他,在他的同伴震惊的表情下,将之拉到一边。
李谷贤甚至还来不及求饶,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高丽君臣们还在大殿内争议,金富轼也依然在慷慨激昂,然而,李谷贤的人头却送了进来。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派出的使者颤颤惊惊说道:“陛下,宋军说,如果中午之前还不将……”
王楷神色发白:“不将什么?”
“不将乱臣贼子送出去,便要强行攻城!”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
驻扎在外面的禁军损失了近万,派出去企图拖延时间的使者才说了几句话就被砍了脑袋。
如此看来,这次的宋军统帅,不好糊弄啊!
金富轼大声喊道:“就让宋军攻城好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万一王城被攻下,该怎么办?”王楷问道。
“城内所有禁军都出动了,城头有严格的防守,没那么容易攻下来!请陛下大可放心!”
“你昨天还说神虎卫和金吾卫可能抵抗住宋军,现在呢?”
“陛下现在最好不要说丧气的话,要团结人心!”
“要杀宋使的是你,断掉与天朝往来的也是你!”王楷愤怒地指责道。
“老臣也是为了陛下!”金富轼声色俱厉,“宋军现在拒绝一切谈判,那我们就跟他们血战到底,看看他们能硬抗到何时!”
原本大臣中已经有人想借这个机会出来弹劾金富轼的专横跋扈,但此时金富轼突然发飙,那些人都老老实实缩了回去。
众人心中都在打鼓。
眼下这件事不是大宋伐高丽这么简单,还牵涉到第三方金国的力量。
金富轼就是金国在高丽朝堂的代言人。
弹劾金富轼,即便是暂时拿下了他,缓和了宋军和高丽的关系,等金国来问罪,该怎么办呢?
他们心里更知道,王楷作为高丽的国主,也不敢随意动金富轼。
王楷在宋、金、高丽三国中,甚至不能按照个人的意志去决定一些事,连说话都不能按照自己想说的说。
王楷沉默下来。
金富轼说道:“立刻动员城内所有人,保卫京师,宋军奈何不了我们!金国援军很快就会到了!”
中午,太阳悬于正空。
见没有任何动静,宋军开始发动攻城。
第一批攻势不是人,而是投石机。
这种小型投石机是放在海船上的武器,它的射程大约在130米左右。
随着投石机开始运转,一颗颗石头被高高抛起,砸在约四米出头的开京城头上。
这种石头命中率很低,不是为了砸伤敌人,而是为了给城头守军施加心理压力。
在一批投石机的覆盖下,城楼上高丽军出现了一范围的恐慌。
金富轼以及兵部尚书郑永克带着人亲自前来城楼附近视察。
郑永克说道:“金相公,宋军正对我们用投石机,您还是不要轻易去前面。”
“投石机有什么好怕的,宋军能有多少石砲?”金富轼不以为然,但还是没有轻易上城头。
“诸位不必担心!宋军的石砲数量有限,全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个郎将也对城头的高丽士兵喊道。
本来有些惊慌的高丽士兵陆陆续续开始回到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做好准备,不要怕,宋军打不上来……”
郎将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支箭倏然飞来,钉进了他的太阳穴。
锋利的箭头钉穿头骨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一片血花中,那个郎将的身体像一块僵硬的木头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士兵们面色一凝。
“快看!”一个高丽士兵抬起头,惊讶地高呼。
众人的目光这才吸引过来。
只见一团团密集的箭矢,从宋军的军阵中冲天而起,在空中聚集成一片黑压压的“云层”,地面投射出一大片阴影。
那一刻,城头上的高丽士兵还来不及有行动,便被这恐怖的“暴雨”覆盖中。
披了铁甲的士兵,身上的甲胄被冲击得“叮叮”作响,运气好的被冲击力逼得后退了几步,运气不好的被射中面部、脖子、腿。
而那些没有披甲的士兵更惨,有人瞬间被射成刺猬,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倒地毙命。
甚至还有箭矢越过城头,朝城内里面的士兵。
这一刻,城头附近陷入到恐慌状态。
刚准备到城楼附近的金富轼等人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逃跑。
那八牛弩的威力实在恐怖。
在几拨密集的箭矢覆盖后,突然有百台八牛弩一齐飞射出用精铁铸造的长枪。
那场面,仿佛百柄飞剑冲天而起,空气仿佛都要被撕裂开一样。
长枪直直钉进了城墙里,长枪尾部系着又粗又直又黑又结实的绳子。
这是宋代攻城的方法之一。
这时,宋军的旗帜挥动起来,前锋营带着壕桥快速往前推进,抵达护城河后,开始搭桥过河。
后面的宋军动作非常迅速,过河后,趁着高丽军来不及反击,快速搭云梯。
一部分士兵则冲到城楼下,握着绳子,双脚踏着墙壁,手脚并用,快速往上爬。
就这样,城墙上很快就布满了宋军。
城头上的部分高丽军从恐慌中回过神,赶紧朝下面扔石头、木头,还有扎满铁锥的木板。
还有一部分高丽士兵开始放箭。
不过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