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号角声响起来,一列列铁甲步兵军团开始列队。
风雪从耳边呼啸而过,小伙子们口吐着白气,脸冻得通红,但是神色肃然,身姿挺拔,目光坚定。
秦人耐苦战,这些都是在陕西当地招募的良家子弟。
他们在军中不仅仅训练,还读书、写字,每一个人都有坚韧的性格,经受了良好的爱国教育。
此时,威戎寨城头的宋军已经看到飘扬在风雪中的军旗。
不多时,威戎寨的都虞候张谦跑到城头来。
“是援军来了!”
参军李非说道:“是要交战了!”
张谦转身喊道:“通知下去,全军集结,随时响应城外援军,定要打西贼一个措手不及!”
“全军集结!”
“全军集结!”
威戎寨内的鼓声响起来。
正在屋内烤火的民众,探出头来。
街头的老汉冲进家里,把自己的刀找出来:“要打仗了!”
一排排禁军拿着武器,整整齐齐从外面走过,到城门口去集合。
号角声飘荡在城上,普通民众也走了出来。
有的人神色凝重,有的人焦虑难安。
小孩抱着自己的父母,老人不舍地握着自己孩子的手,正在述说着什么。
越来越多人走出来,气氛紧张、迷茫。
“援军来了!”
有人在大街上大声喊着。
过了一会儿,人群才激动起来。
城内的准备进入稳定中。
此时,宋军大军压境的消息传到了城西的主帅营中。
舒王李仁礼霍然而起,神色陡变:“宋军主力来了!”
“是的!已经挺近城北!”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山洪海啸般的呐喊,那是城北的声音。
李良辅大喜:“来得正好!定让这支宋狗有去无回!”
但李仁礼却焦虑起来,他叫来野辞荣,问道:“宋军不是说要上报我们的要求的吗?”
野辞荣也很惊讶:“下官是亲耳听到的,绝不会有错!”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宋军的话?”
“下官一切都按照殿下的指示再说。”
“那现在宋军为何突然大军压境!”李仁礼几乎是压低声音咆哮出来的,他的神色难看到极点。李良辅却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他说道:“来了就来了!来了就杀回去!宋军不愿意交出银州,那就派大军把银州强行夺回来!”
“放屁!”舒王咆哮了出来,但立刻感觉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局面似乎有些失控。
“已经确定宋国在东征,宋国怎敢轻易迎战?”
“我说殿下,您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烦恼吗?”
“为什么?”
“因为书读太多了!”李良辅说道,“读书多,就容易陷入左右纠结,既然宋军来了,那就打!咱十万大军,还怕宋军?”
“先派人去谈!”
“谈不了了!”
舒王却赶紧开始给李乾顺写信,通知李乾顺现在的情况,要做好随时从后方增援的准备。
因为一旦双方真的正面作战,和平契约就荡然无存了,必然伴随着持续的作战。
要为接下来的全面战争做准备!
“殿下放心,现在的我军和几年前已经不一样了,宋军有铁甲,我们也有,我们还有铁甲骑兵,宋军却没有!这一战我们必胜!”
李良辅如此保证着,他早就想通过这一战来一雪前耻了。
不多时,城外更加浑厚的号角声也响起来了,飘荡在漫天飞雪的上空,如同海浪滚涌在山峦之间。
夏军的前锋开始浩浩荡荡向前推进,无数脚步声响起。
旌旗在风雪中肆意地飞舞,仿佛一大片云层。
云层下面,是无数披着铁甲的大军,刀枪如林,杀气森森。
宋军的前军也开始往前推进,那惊人一致的脚步声,震得地面似乎在颤抖。
前锋是最精锐的部队,冷兵器时代往往前锋起到很大的作用。
前锋如果作战不利,将会引发大恐慌。
双方显然都将最能打的安排在了最前面。
双方都没有派遣谈判的代表,也没有用弓箭,因为双方都派出了铁甲步兵,用弓箭无疑是在浪费箭矢,浪费战机。
并且双方都非常有默契地开始加速。
先是正常地行走,等距离到几百米,开始小步慢跑,再开始加速,直到匀速。
距离越来越近。
很快,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了。
那长长的一条铁甲军团横陈在眼前,如同一片钢铁洪流朝自己排山倒海一样扑来。
然而,此时所有人的大脑瞬间空白了,无数的喊杀声骤然消失,只剩下风雪的声音。
最前面的一只手举着盾牌,一只手提着斧头。
二十米、十米、五米……
后面的宋军向夏军掷出一片长枪,锋利的枪头扎在铁甲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叮”的声音。
一些夏军出于本能闪躲,只是稍微出现一点混乱,并未死人。
转瞬之间,双方冲撞在一起,铁甲碰撞、斧头和铁骨头砸在铁甲上的声音,还有惨叫声,立刻混杂在一起。
那一瞬间,便有人倒在地上,被人群踩踏,活活挤压死在铁甲里。
宋军提着斧头拼命朝夏军的脑袋砸,一砸一个坑。
夏军也毫不客气地开始还击。
双方立刻进入最原始、最野蛮地互殴中。
在重甲步兵相撞后,哪里还有什么阵法,双方都只有一点:把对方弄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