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回来了?
完颜撒离喝和阿不罕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有些懵。
乌鲁不是昨天早上才出发的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定襄距离代州一百里多,他就算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
“让他进来。”
乌鲁急匆匆进来,神sè_láng狈地说道:“都统,我们被宋军偷袭了!”
“你说什么?”完颜撒离喝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我们被宋军偷袭了!”
完颜撒离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抓住乌鲁的衣领,愤怒地咆哮道:“你的意思是,没有粮食从南边过来了?”
“都统息怒,末将也不知道宋军早已埋伏在半路上,而且全部是骑兵,我军走了一天,疲劳困顿,宋军是以逸待劳!”
“真是见了鬼了!”完颜撒离喝吼道,“难道姓吴的能从地上变成大军来!”
“都统息怒。”一边的阿不罕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另想办法。”
完颜撒离喝慢慢也冷静下来。
“要么强攻下雁门关,要么退兵南下去做补给。”阿不罕说道,“我军粮草还够吃一个半月,得给撤军留一些粮草,防止发生意外情况,以备万一,准确来说,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了。”
“都统,跟宋军拼了!宋军粮食也不多!”乌鲁似乎想转移完颜撒离喝对他的愤怒,他这样说道,“不如现在攻代州,把代州攻下来,我们就有粮食了。”
“攻代州,雁门关的宋军会出兵夹击我们,我们只能攻雁门关,拿下雁门关后,从云中再派兵南下。”阿不罕说道。
“攻代州!半个月之内务必攻下来!”完颜撒离喝说道。
六月初九,燕京城在烈阳的炙烤下,就像一座火炉一样。
这个时候是女真人最虚弱的时候,他们怕热,非常怕热。
要知道,辽东地区,尤其是上京的夏天是非常凉爽的,只要不站在太阳下,阴凉处甚至会觉得有些冷。
宗望的经略府中有一座人工瀑布,水哗哗地流,溅起水雾,将周围的温度降下来,沁人心脾。
宗望半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完颜京说道:“父亲,辽阳传来信报,说我军在高丽的战局逐渐稳定下来,希尹和拔离速已经摧毁了西京的后勤,不过高丽最近似乎出现了宋军骑兵。”
“宋军骑兵?有多少?”
“目前不清楚,战报写得比较模糊。”
“看来赵官家为了打高丽,没少下血本啊!”宗望叹了口气。
“高丽战局应该进入稳定态势了。”刘彦宗补充道,“宋军无法拿下高丽,就不可能在鸭绿江建立军镇。”
“但是我们也无法依托高丽人对复州的宋军形成掎角之势了。”宗望说道。
“但宋国在高丽投入巨资,这一战恐怕也会让宋国不好受了吧。”刘彦宗笑道,“数年之内,宋主别想着再打任何一场战争,他必然会同意殿下的停战。”
他话音刚落,一传令兵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报!殿下!河间府传来急报,宋军越过黄河,攻打河间府了!”
“什么!”宗望从竹椅上站起来,一脸震惊。
一边刘彦宗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进来:“报!殿下!中山府传来急报,宋军主力打进中山府!”
“宋军疯了!”刘彦宗大叫一声。
宗望脸上的震惊慢慢地消融,随后变得平静,他说道:“看来这一仗是免不了了。”
“殿下,不如您立刻去中山府主持军政。”刘彦宗反应过来后赶紧说道。
“你是担心中书令知晓后,会南下控制大局?”宗望看了刘彦宗一眼。
“毕竟中书令威望太高。”
刘彦宗这句话已经很直白地挑明了宗望和宗翰之间的权力斗争。
论政治才能,宗翰不及宗望。
但是论军事才能,宗望不及宗翰。
宗望的地盘现在在燕云,虽然完颜昌现在在很高调地搞事情,但至少宗望的追随者目前还不怎么服完颜昌。
“先不急,看看银术可如何打。”
刘彦宗不说话了,他知道宗望准备先坐山观虎斗,因为完颜银术可是宗翰的心腹。
六月初九中午,河间城以北三十里的束城,大街上的人很少。
因为最近听说要打仗了,束城紧闭城门,只允许有官府凭证的商贾进出运输军粮,其余人一律不得随意进出。
城头上的守卫也明显增多,连地方上的土军也全部征调过来。
束城县的知县王廉带着人到城门口来检查,王廉擦了擦汗,肥胖让他在这种天气比一般人更加难受。
到了城楼下,王廉走下轿子,冲着对面那群正在搬运粮草的民夫吼道:“都加把力!没吃饭吧!一群没用的东西!”
一个土军的军官过来,说道:“王知县,土军和民兵都征调过来了。”
“好!你们做得很好!”王廉站在那里,双手叉腰,颐指气使,“宋狗们打不进来,诸位都放心,束城现在防守严密!”
那个土军军官站在一边听这话感到甚是别扭,因为王廉以前是大宋在束城的知县,是赵官家的臣子。
现在他一口一个宋狗,似乎自己这个金人的身份有多么高高在上一样。
前面街道的传来狗叫声。
阵阵热风从街道上扫过。
就在王廉在城楼下“亲自指挥”的时候,城楼上的人突然大叫一声:“快看!”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