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表的嘴巴很硬。”
“什么都不愿意说?”
“不说。”王宗濋说道,“最重要的是,周先才暂时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王表指使的,王表知道陛下是一个注重证据的人,他咬着牙不说。”
“你们帮他松骨了吗?”
“有活动活动经络,但还是不说。”
赵宁沉默不言。
王宗濋说道:“很明显,王表背后有人,我们只要不抓住王表的致命点,他是不会说的,因为他有出去的机会,只要出去了,以后还能继续做官,哪怕是地方上的一个小官。”
王宗濋在手段上确实不如高俅,但不代表他不懂政治游戏。
现在王表这个案例,就是最经典的政治游戏之一。
只要抓不到死死的把柄,就意味着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是不会随便松口的。
赵宁继续问道:“王表名下没有买卖?”
“没有。”
“你查过了?”
“连夜查过了,这个人名下不仅没有产业,而且还是一个清官,相对于其他官员,他家里的条件很简朴,臣甚至查过他历年在户部的政绩,非常优秀。”
“王表今年多少岁?”
“三十。”
“如此年轻,就到了开封府税务司做郎中,不简单啊!”赵宁感慨道。
“陛下的意思是?”
“如果是真正一心为国的官员倒也罢了,若不是,这个人可真是不简单。”
“那如何处置外表?”
“先不处置,暂时羁押,前线大战将起,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的。”
“是,臣先告退。”
“等等。”赵宁想了一下,“朕要亲自去见见这个王表。”
“陛下是要……”
赵宁换上一身常服,坐马车,在皇城司大狱前下了车。
当他走到大狱内的时候,王表正靠在监狱里休息。
“王郎中,陛下驾到!”
“陛下?”王表说了一句,等反应过来,立刻跳起来,“陛下!臣参见陛下!”
赵宁仔细看着这个人。
王表确实很年轻,长相看起来很普通,是那种扔到人群里就不会被认出来的。
“免礼吧。”
“谢陛下。”
“你是哪一年的考生?”
“回陛下的话,臣是宣和六年同进士出身。”
“哦,宣和六年,距离今年有十年了。”
“是的。”
“入官途后,去哪里做了官呢?”
“在相州邺县做知县。”
“何时调回的京师呢?”
其实这些在吏部能查到,主要是赵宁想见见这个人。
“是靖康四年,康王举荐臣回京畿,臣在京畿的郑州参与了新农政,幸得新农政有些许政绩而被吏部和农政司提拔到开封府,进入户部做主事官,管理开封府囤粮,靖康六年,陛下欲推税务行政,靖康七年,臣被推荐为开封府税务司郎中。”
“现在京畿路税务院的税务使是?”
“是汪博彦,陛下。”王宗濋回答道。
“哦,想起来是。”
王宗濋补充道:“是去年康王殿下推荐的,汪博彦之前在地方上的政绩很好,吏部和农政司都给出了高度评价。”
这就对了,汪博彦也在里面。
赵构啊赵构,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不仅跟秦桧跑到了一块,还跟汪博彦混到了一起。
至于这一次在背后煽风点火搞岳飞的,是否与赵构有关,还无法确定,是否与秦桧有关,也无法确定。
是否与汪博彦有关,也暂时没有证据。
但是,从王表这个人的履历看来,他是有一个政治团伙的。
这个团伙里的领头人,自然就是赵构了,汪博彦可能是里面的狗头军师。
秦桧在里面是什么角色,不得而知。
但是,你不能看到一只兔子是白色的,就认为天下所有的兔子都是白色的。
或者说,你看到有白色兔子、黑色兔子,你就认为兔子只有两种颜色。
背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不能轻易武断地下结论。
至少现在朝堂上有不少人在借刘氏这件事在发挥。
赵宁对王表说道:“你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朕希望你以后能为国朝、为天下百姓做出更多事。”
王表立刻跪在了地上,他的额头贴在手背上,说道:“臣承蒙天子器重,片刻不敢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
赵宁笑了笑,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朕也没别的什么好问的,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就先待在这里。”说完,赵宁转身离去,到了门口,他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朕继位以来,也算是用人清明,若是治国之才,朕并不吝啬官爵,不是吗?”
王表愣了一下,说道:“陛下圣明。”
“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臣……”
“你有不同的意见?”
王表犹豫了一下,说道:“臣没有。”
“希望有一天朕能等到你的奏札。”说完,赵宁离开了。
一路上,王宗濋一脸疑惑,他感觉赵官家和王表说话,像是在打哑谜一样。
“陛下,您为何等王表的奏札?”
“王表是一个人才。”
“大相公最重视吏部的政绩选评,王表的政绩能得到如此高的认可,他的确是个人才。”王宗濋说道。
“但人才也会走错路。”赵宁突然说道,“而且许多人才都会走错路。”
“臣愚钝。”
“一个重术的人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