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杵在那里,低眉似乎在沉思,但心里却在说着:赵官家真是一上来就把某些正人君子的路给堵死了呀。
只要朕没有道德,你们就绑架不了朕。
众人也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发飙,不知情,不敢出来乱蹦。
毕竟半年前出来乱蹦的徐秉哲,就被砍死在垂拱殿外。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些人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徐秉哲,徐秉哲仿佛微笑着在跟他们说:你们别怂啊,出来跟赵官家杠,继续杠。
赵宁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转后,继续说道:“既然诸位都认为,现在应该稳民生,那就一起来问问这位京畿路的重臣吧,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把邵泽清给朕带上来!”
不多时,户部侍郎兼京畿路转运使邵泽清被带到大殿上,他一见到皇帝,立刻就喊道:“陛下,臣可算见到您了!这些人!这些人……”
他指着那些个皇城司班直,恨恨骂道:“这些人他们虐待朝廷重臣!他们无视陛下!他们……”
“住嘴!”
赵宁一声怒斥,邵泽清全身一颤,连忙闭嘴不言,吓得哆哆嗦嗦。
“朕问你,张崧你可认识?”
邵泽清一听到张崧这个名字,心头一震,支支吾吾说道:“臣公事繁多,未必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记不得没关系,朕帮你回忆。”
“来人,把那些人全部给朕带上来。”
大臣们更是觉得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见一群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被带入垂拱殿中。
甚至连王保正都被带了进来。
从小吏,到商人,到官员。
这个案子中,每一个环节的参与者,都到齐了。
还包括开封府推官王清志、户部左曹郎中令李儒林。
邵泽清一看这些人,额头立刻开始渗出冷汗,不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户部侍郎兼京畿路转运使啊。
他强作镇定。
“李柱。”
李柱迷茫抬起头来,看见坐在上面那个人,当看清他的样子之后,全身一震。
他立刻跪在地上,把额头贴在地面上大声道:“草民不知是陛下,罪该万死!”
“来,朕的大臣们都在这里,你来跟他们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让某些整天坐在官衙里,对民间不闻不问的官老爷们知道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草民不敢!”
“你不敢!你一只脚踩在那个少年脸上的时候,你怎么就敢了!说!你要是不说,朕现在就砍了你!”
李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进皇宫。
更没想到自己进了皇宫后,会当着朝堂重臣的面,被天子审问。
他吓得全身都在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结结巴巴说了起来,虽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却也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一边的大臣们听完,有些人神色凝重,有些人愤怒。
那王保正一个劲儿地用额头撞地板,撞得砰砰响,不停说道:“陛下……陛下……草民是冤枉的,草民是被李柱胁迫的,草民……”
“哦?你是如何被胁迫的,说来让朝堂诸公好好听听。”
这时,谏官李会出列,说道:“陛下,此乃垂拱殿,是朝臣与天子商议国事之地,在此处审问犯人,恐有不妥,请陛下……”
他话没说完,被赵宁强行打断:“有何不妥!这就是国家大事!事关民生安危!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大!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现在民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怼得李会站在那里,不敢继续说了。
“天天坐在衙门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们谁给朕汇报得清楚!”
“治国治国!如何治国?治术从何而来?”皇帝一顿劈头盖脸就骂回去,“不知民间实事,也敢谈治国?”
李会连忙缩了回去。
大殿内安静了片刻,王保正才小心翼翼说道:“李柱说如果我不照做,就打断我的腿。”
“胡说八道!你是胥吏,为官府办事!他一个商人敢如此威胁你!你当朕如此好骗?你再不说实话,朕立刻把你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去!”
“是是是!草民说!是王推官让草民配合李柱的!是王推官!”
王清志在一边怒骂道:“胡说!”
“草民句句属实,王推官还让草民在朱仙镇收赋税的时候,多收一些。”
王清志神色铁青。
“怎么?王卿要跟朕说你是被冤枉的?”
“陛下,臣……臣……臣也都是接到了邵侍郎的命令,臣只是奉命行事……”
一边的邵泽清转过头,冷冷看着王清志,这个时候,邵泽清反倒平静下来。
“王推官,你可不要乱说,我跟你不熟,你说是奉我的命令行事,有证据证明吗,诬陷朝廷重臣,你可知道后果?”
“邵侍郎,半个月前,张崧来找我,他还说这事有你在背后撑着!”
众人注意力又到张崧身上,张崧连忙说道:“陛下,臣要说的都在供书里了,是邵侍郎指使的,都是他派臣过来做的。”
“你们都胡说八道,本官乃是京畿路转运使,陛下的重臣,肩负起京畿路的民生、赋税、漕运,本官还有监察官员之责,本官怎会知法犯法!本官平生最痛恨你们这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邵泽清一脸大义凛然,仿佛正义的化身。
他继续说道:“你们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在朝堂之上,天子面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