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账本砸在邵泽清的头上,邵泽清怪叫一声,连忙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息怒。”
“捡起来自己看!”
邵泽清慌忙捡起来,双手颤抖地胡乱翻了起来。
“好好看!给朕一个字一个字看!”
邵泽清开始翻阅。
大殿内鸦雀无声。
邵泽清翻阅了几页后,脸色瞬间苍白,怪叫道:“陛下,这是假的,这不是臣的!有人要陷害臣!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后面那漂亮女人说道:“邵官人,这就是你的,你放在我这里的,你还跟我说,千万不要给别人!”
“胡说八道,这不是我的字迹,你是哪里来的贱人胚子,敢在朝堂上信口雌黄,污蔑重臣!”
这时,张崧说道:“陛下,这账本上是臣的字迹,每一个字都是邵泽清让臣写的。”
“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是本官让你写的,你们一个个,都说是本官指示你们的,你们有证据吗?”
李燕燕说道:“陛下,民女可以作证,邵官人每月都会去民女那里寻欢,他曾经跟民女说会休了家里那个母老虎,娶民女过门,这本账本就是他亲手交给民女的,还说让民女好好给他保管,他定期会送一些过来。”
“本官都不认识你!”
“陛下,民女句句属实,邵官人左边屁股有两颗痣,一验便知。”
她此话一出,周围的官员神色都变了。
卧槽!
这怎么行,在朝堂上脱裤子?
众人都议论起来,赵鼎在一边说道:“肃静!”
朝堂这才安静下来。
邵泽清额头冷汗如雨,他继续狡辩:“就算我认识你,就算本官跟你有关系,但你凭什么说这份账本是本官交给你的,这上面是张崧的笔记,与本官无关,说不定是你跟他上了床,东窗事发,陷害给本官。”
一边的高俅瞥着邵泽清,那样子仿佛在说:还狡辩呢,既然陛下都敢押你到大殿上,你以为你还能过关?
张崧说道:“邵侍郎,您再仔细看第二十页,那是谁的字迹。”
邵泽清心头一震,连忙翻到第二十页,这一看,当场傻了。
张崧说道:“您每次自己写一份,然后给我,让我按照您写的内容再写一份保存,但下官为了自保,也墨临过几份您的字迹,将下官墨临的给了您,将真的保存了下来。”
邵泽清那张脸已经凝固住,仿佛戴上了一张肥肿的面具。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情人李燕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张崧早就给他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
这对狗男女一直鬼混在一起,张崧被抓了,他想起自己保命符,就招出李燕燕来。
邵泽清盯着第二十页,那确实是他的字迹,他恨不得把这些字一个个吞掉。
张崧用一种解脱的语气说道:“这些账太多了,您自己都不翻阅了。”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静中。
赵宁压低声音说道:“邵侍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臣是一时鬼迷心窍,臣只是犯了大多数官员都犯的错误。”
周围的官员一个个愤怒地看着邵泽清,例如吏部侍郎陈介然就大骂出来:“胡说八道,什么叫大多数官员都犯的错误,我等都是天子良臣,你自己贪污腐败,休要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其他人也开始唾骂邵泽清,纷纷表示我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与你完全不同。
“肃静!”赵宁打断了朝堂的聒噪。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知道朕为何傍晚还要召集诸位来垂拱殿了么?”
“知道这件事如果不严查,会是什么后果?”
“京畿路的老百姓是不是要被他们这些人利用手中的权力,把血吸干,把肉一层层刮下来吃了!把骨头熬成渣!”
皇帝锋利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他的声音在大殿内,仿佛凝聚成一座大山,压得大多数人喘不过气。
“金军才撤走了多久?不到两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要对自己人下刀子了!”
“是不是你们都要把百姓逼反,把自己喂肥,等金军再次到之前,你们卷钱跑到南方?”
“诸位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邵泽清?”
李纲第一个站出来:“陛下,此等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李纲就是李纲,开口就要杀人。
张叔夜说道:“事关眼下河北军镇建制,此等行为若不严惩,后果不堪设想,臣也觉得该杀。”
宗泽站出来,说道:“身为京畿路转运使,国难当头,不思救国之道,竟收刮民脂民膏,此等无耻奸臣,不诛何以向天下人谢罪,臣请求陛下,立刻处斩此人,以震人心!”
这三个都是在军队里混过的,杀人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了。
众臣一见三位大佬都表态了,邵泽清必然是难逃一死,于是都跟着说道:“请陛下立刻处死此人!”
这就是今日拖到垂拱殿公审的效果。
若是走刑部,自然也能死得快,但效果哪有这好。
邵泽清是怎么死的?
是被满朝文武集体请求立刻处死的!
在发往各地的邸报上就这么写。
谁看到了不怕?
其他地方官员,听到后,谁不怕?
这才是威慑!
“既然众卿皆认为该立刻处死此人,那就随了众卿的意,然朕以为,此案凶恶之极,关乎京畿路成千上万百姓,关乎国朝安危,处死他还不足以威慑天下。”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