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城的马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后面跟着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侍卫。
一行人速度极快,穿过密林,疾奔在月光之下。
车内,谢晋安正在研究手里的卷宗,他自三日前离京办案,今日才回京。
虽然连夜奔波,但在他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惫。
他的贴身随从夏路打着哈欠醒过来,替他续了一盏热茶,随后掀开一旁窗帘,看了一眼前方,放下车帘道:“主子,估摸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谢晋安头也未抬地‘嗯’了一声。
夏路不敢再打扰他,便缩在一旁接着打瞌睡,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救命声。
谢晋安正在翻阅卷宗的手指一顿,接着,一把掀开帘子。
夏雉驱马靠过来,低声道:“主子,有人呼救!”
话音未落,谢晋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起身下马,率先朝呼救的地方飞掠而去。
锦衣侍卫,紧跟其后。
还没靠近,谢晋安便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再近了,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一张未施粉黛却娇俏可人的小脸,熟悉得几乎日日入梦。
可这么一个被他日日惦记的姑娘,此刻却被黑衣人砍得浑身是血。
谢晋安来不及想什么,使出平生最快轻功,几乎一个闪身便到了柳满月面前,他抽出身上的长剑,一剑斩断对方的头颅,紧接着纵身扑过去,一把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姑娘。
当她跌入他怀里的那一刻……
当他的手碰到她伤口处‘汩汩’往外流的鲜血……
当她紧闭着双眸,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软下去……
谢晋安睁着猩红的双眸,轻轻地开了口:“留一个活口,其余的,千刀万剐!”
……
柳满月被谢晋安带回了城南的老宅。
宅子不大,只有几间屋子。
此刻,深夜,主卧房,灯火通明。
浑身是血的柳满月趴在床上,她身上白色的太医服已经被血染成了鲜红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谢晋安俯身在侧,手里拿着剪刀,极快地剪开了她身上的衣服,随后将其脱下丢到一旁。
这时,夏路在门外敲门:“主子,青果来了。”
谢晋安头也不抬:“让她进来!”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装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轻声走到谢晋安面前,单膝跪地行礼:“主子!”
此刻的柳满月,已经被谢晋安脱得只剩下一件兜衣。
水绿色兜衣堪堪包裹着她肤如凝脂般的身子,美艳至极。
只是背后那一刀……
谢晋安猛地收回视线,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青果,嗓音沉到了极致:“你过来,帮她清理伤口。”
“是!”
青果极快地净了手,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药箱。
她是一名巫医,医术虽然不及柳满月高明,但医术也在一般大夫之上。
她极快地清理着柳满月身上的伤口,止了血,上了药,最后做包扎。
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谢晋安就站在一旁,视线落在柳满月身上,一动未动。
直到青果替她盖上盖上薄被,转身看向他,谢晋安这才收回视线,沉声问:“如何?”
“回主子,伤极重,好在没伤到筋脉,但也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接着又道:“她可能会起高热,得抓紧准备药材。”
谢晋安点头:“你开药方,我派人去抓!”
“是!”
青果动作十分麻利地开药药方,谢晋安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夏路一见他出来便迎了上来:“主子!”
“去抓药!”
“是!”
夏路一离开,夏雉便出现了。
他靠近谢晋安,低声道:“问出来了,是皇后的人!”
皇后?
谢晋安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原本紧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看得一旁的夏雉毛骨悚然。
“主子……”
谢晋安突然出声:“夏雉!”
“属下在!”
“你说,若是太子和承王互相残杀,会不会十分有趣?”
“主子您……”
“去给承王递个信,就说谢某支持他的想法,会不遗余力助他……一臂之力!”
……
果然,天亮时分,柳满月突然起了高热。
高热来得极快,一直守在她身旁的谢晋安突然见她脸颊红得诡异,伸手一摸,滚烫的触感让他脸色大变。
他大叫一声:“青果!”
一直守在门外的青果,立马推门而入。
视线落在柳满月通红的脸颊上,她便知不好,一号脉,果然跳得极快。
她赶紧端来早已准备好的汤药,走到床边,作势要去喂柳满月,却被谢晋安拦住。
“我来,你出去!”
青果立马将手里的汤药递过去,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门关上,室内,只剩下谢晋安和柳满月。
他先将汤药放在一旁的杌子上,随后轻轻抱起床上的姑娘,让他靠在他怀里,然后拿起药碗对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瓣,一点点往里灌。
可昏迷中的柳满月牙关紧咬,根本喝不进去汤药。
倒进去的一点,都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见此,谢晋安放下手里的药碗,拿过帕子轻轻替擦去她嘴角的药渍。
擦完后,他垂眸,看着怀里烧得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姑娘,薄唇微启,低声开了口:“明明自己就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