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满月优点不少,其中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直口快,想啥说啥。
当然,也是最大的缺点。
因此,她话一出口,张氏脸色一白,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她抬手指着柳满月,手指哆哆嗦嗦,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我我”
一句话没说完,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柳满月:“”
她还没开始呢,怎么就晕了?
这战斗力,也太弱了。
她懒得管她是真晕还装晕,抬脚进了陈子毅的房间。
房间里,陈子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替他号脉,才发现,他只是睡着了。
但睡得极沉,像是被人下了药。
柳满月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的谢晋安,一脸凝重:“大人,张氏太猖狂了,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谢晋安负手站在她面前,微微垂眸对上她担忧的视线,沉声道:“她猖狂不了几天,你先治病!”
“好!”
柳满月给陈子毅施针,谢晋安就坐在一旁陪着她。
直到施针结束,陈子毅醒来。
陈子毅幽幽转醒,看到柳满月,呆滞了片刻,突然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我好像睡了很久!”
柳满月看着他,轻声道:“你父亲呢?我两天没见到他了。”
“父亲出门了,过两日便回!”
柳满月听了,冷笑一声:“怪不得如此猖狂!”
陈子毅没听懂她的话,正要开口,一旁的谢晋安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向柳满月,沉声道:“走了!”
柳满月一听,忙收拾了药箱。
她出门前,看着陈子毅道:“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陈子毅微微颔首,笑着道:“我没事,柳姑娘放心!”
看着他唇边温和的笑,柳满月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叮嘱又咽了下去。
陈子毅比她大,府上人的心思,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说多了,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背上药箱,柳满月跟在谢晋安身后出了陈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张氏吵了一架,还是葵水来了身体不适,柳满月神情恹恹地跟在谢晋安身后回了客栈。
刚进客栈,就遇上一直在等谢晋安的江阳余知府。
见他们有案子要聊,柳满月便自行先回了房间。
她前脚刚回到房间,后脚炭火和汤婆子就被夏雉送了上来。
夏雉笑着对她道:“大人说姑娘若是身体不适,先躺一会儿,待午饭好了,他来叫你。”
柳满月接过汤婆子,捧在手心,不知为何,沉闷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轻轻点头:“好。”
待夏雉离开后,柳满月坐在炭火前,不知为何,突然想回京城了。
想如意,想夫人,也有点想七宝了。
站在门口的天赐,见她坐在那儿发呆,便伸手敲了敲半开的房门,开了口:“姑娘在想什么?”
柳满月仰头,看着他,轻声道:“天赐,我想回京了。”
天赐一听,便道:“相爷交待了,姑娘想什么时候回便什么时候回,既然姑娘想回了,那咱们明日便启程。”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柳满月突然笑了起来。
她看着天赐,唇角咧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天赐,你还当真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呀。”
天赐面无表情:“我见姑娘心情并不好!”
“嗯!”柳满月慢慢收起唇角的笑,渐渐皱起小脸,轻轻开了口:“是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天赐看着她,没说话。
柳满月轻轻垂眸,视线落在捧着汤婆子的手上,过了许久,才小声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陈子毅,我到底要不要救?”
天赐道:“一个没有任何求生yù_wàng的人,救了也无用!”
“你也看出来了?”
“嗯!”天赐微微皱眉:“他既然想死,便让他死,姑娘何必费那心力。”
柳满月却道:“可我是一名大夫,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顿了顿,她接着又道:“天赐,他才二十,只比我大五岁,他可以有更多年华,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天赐没说话。
柳满月又道:“其实我能理解他这种心情,得了这种怪病,拖了这么多年一直未愈,哪怕是再坚强的人,也有被击溃的一天。”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唇角:“算了,不想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正要找本书看看,突然,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徒儿,小徒儿,师父来啦。”
柳满月一怔。
接着,猛地转身,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子时,原本灰暗的眸子突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
她大叫一声,朝对方扑了过去。
“师父!”
眼瞅着就要扑进对方怀里,好好抱着师父倾诉衷肠,谁知她那不靠谱的师父突然身子一闪,躲开了。
扑得太猛的柳满月,根本刹不住车,眼瞅着就要撞到对面的墙上,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移了过来。
柳满月正好一头撞进他怀里。
耳边传来一阵‘闷哼’,吓得刚站稳的柳满月赶紧抬头,当对上谢晋安痛苦的眼神时,她愣了愣,接着便问:“大人,你没事吧?”
谢晋安抬手,揉着被她撞疼的心口,沉声道:“柳满月,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石头?”
柳满月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回他:“没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