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嘴唇蠕动着,看似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终于儿子要张嘴说话了。可就在此时,突然“轰隆”一声惊雷响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哇唔!”儿子更是哭出声来。
“哦哦,宝宝不怕!”陈伟国立马将儿子抱入到怀里,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不停地轻声安慰。
“这好好地怎么突然打雷了,会不会是下暴雨了呀?”老母亲惊魂未定地望着窗户外说道。
陈伟国没有回应,而是眯缝着眼睛陷入沉思。
半个小时后。
老母亲去洗澡了,看着在软垫上玩着玩具的儿子,陈伟国寻思着要不要再问儿子一次。
犹豫了一会,陈伟国走上前,蹲下来凑到儿子面前问道:“儿子,告诉爸爸,你是不是有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
儿子抬起头来,刚要回答时,又是一声惊雷响起。
儿子幼小的身躯猛然一颤,随之连连摇头。
陈伟国诧异地扭头看向窗外,总觉得这打雷的时机未免也太过巧合,于是又问儿子。
“那你怎么知道爸爸开饭店肯定会亏钱呢?”
“爸爸,笨,爸爸,笨!”
陈伟国脸色变得难看,难道儿子的意思是指自己不适合做生意。
“儿子呀,早知道会出现这种肺炎,当初爸爸就不跟钟叔叔开饭店了。”陈伟国向儿子坦露心声。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再次从儿子口中听到这句话时,陈伟国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时间来到四月中旬。
天气逐渐转暖,但是饭店里的生意却陷入寒冬。
晚饭的时候,看着店里面空无一人,陈伟国和钟爱民心里是冰凉冰凉的。
这肺炎的情势愈发严峻,完全看不到希望。
当看着墙上的钟走到七点的那一刻,钟爱民唉声叹气道:“已经连续两天没做一单生意了,再这样下去可就完蛋了,得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啊?”钟爱民的爱人黄乐道,看上去一脸的绝望。
“要不我们把价格调低一点?薄利多销也行啊。”钟爱民道。
陈伟国摇头:“不行吧。现在菜价这么贵,再降价根本就没得赚了。再说了,现在生意不好又不是因为价格贵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大家都不敢在外面吃。”
“是啊!”黄乐附和。
钟爱民无言以对,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叹。
几分钟后,为了省些电费,三人便关门回家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陈伟国发现,除了几个摆摊的商贩之外,街上就没有别的人了。
要换做以往,这时候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整条道路都会被堵得水泄不通。
小区附近那几家茶馆和棋牌室,不是关门就是空无一人。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回到家。
似乎是对于他的早归已习以为常,老母亲没有再问他“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
“你陪宝宝玩一会,我去洗下碗。”
叮嘱一句后,老母亲便往厨房走去。
陈伟国“哦”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将儿子从地垫抱上了沙发。
“儿子诶,你不是我们家的福星嘛,现在都没人到饭店吃饭了,快告诉爸爸该怎么办?”陈伟国一边将儿子举高到半空中一边说道。
他并没有想过真从儿子那得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是想找个人宣泄而已。
老母亲太罗嗦了,才一岁的儿子无疑是家里最好的宣泄对象。
然而,当他结束这个举高高的游戏把儿子放到沙发上时,儿子嘴里突然蹦出“外卖”二字。
“外,卖?”陈伟国皱了一下眉头,好像能听懂儿子的意思,但是又不确定儿子是不是这个儿子。
儿子冲着他连连点头,接着又说了句“送饭上门”。
“送饭上门?送什么饭?上谁家的门?”陈伟国喃喃自问。
话音一落,陈伟国两眼一定,恍然大悟。
“儿子!”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爸爸明白了,你真不愧是爸爸的福星!”
于是,他立马抱着儿子起身,离开了家。
“诶,陈伟国,你抱着宝宝去哪呀?”老母亲从厨房里追出来问道。
“去钟爱民家玩一会。”
没几分钟,陈伟国抱着儿子来到了钟爱民家。
对于他们的到来,钟爱民颇为意外。
“陈伟国,你是有什么东西忘在我这里了?”钟爱民问道。
“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你们商量!”
进了屋后,黄乐便抱着儿子到书房里玩了。
钟爱民虽只比陈伟国大了四岁,但因为结婚较早,他和黄乐的儿子如今都已经上初中了。
所以他们家的书房里,有什么儿子小时候玩过的玩具。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陈伟国十分兴奋地对钟爱民道。
“什么办法?”
“外,”陈伟国停顿了一下,“外送,就是我们将饭菜打包,亲自送上门给顾客。”
“啊!可我们怎么送呢?客人怎么点菜呢?总不能先跑来我们店里把菜点了,然后再让我们送到他们家去吧?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你这呆脑瓜!”陈伟国无奈又鄙夷地瞥了钟爱民一眼,“通过电话订餐啊。明天我们就去打印店,叫人帮我们做一份传单,传单上有我们店的菜单,联系电话还有地址。”
“哦哦哦!”钟爱民欣喜地笑了笑,“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