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边缘,好几个人影战成一团。
席慕烟眯了眯眼,伸手一扯裴亚青:“陪我过去看看。”
“小姐……”林中岳正待跟上,却被席慕烟抬手阻止:“都去太显眼了,你们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别让人发现。”话音未落,身子便窜了出去。
啊?几人面面相觑,为什么要藏起来,难道他们很见不得人吗?
裴亚青失笑,摇头解释了一句:“大概她是觉得,这么这样从死亡沼泽冒出了太惊人了一些,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吧,”说着,还摊了摊手,“我们这么齐整,怎么都不像是经历了冒险的队伍呢。”
林中岳被说的哑火,其他人自然是听命行事。
裴亚青悄悄摸到席慕烟藏身的树上,往前一凑:“有认识的人吗?”
席慕烟嘘了一声,然后传音抱怨道:“这该死的树叶子都挡住我的视线了。”
裴亚青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弹指打出两道指风,然后迅速后撤。
“什么人!”
突然一声暴喝响起,便有一篷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穿透树叶朝这边扑了过来。
席慕烟连瞪眼的时间都来不及,身子顺着剑势往后一仰,整个身体犹如弹性良好的长剑一般弯折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脚尖正中那尖锐的剑尖。
轻轻一点,便有一团劲气爆发,整棵树突然爆裂开来,席慕烟狼狈的碎木屑中旋身飞出。
该死的裴公子。自己跑的倒是够快。
席慕烟忿忿不平的一掌拍出,漫天的红色掌影犹如旋转飞舞的嗜血蝶一般朝来人扑去。
只听砰砰两声,席慕烟手中的水剑化为碎粉,身影从一片红色中穿透而出。姿态潇洒的翩然落下。
而这时,先前混战的几人却偃旗息鼓,双方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她这个路人甲身上。
“道友好快的反应。”从掌影中脱出身来的男子一张阴鸷的脸,身上的杀气十分浓厚。
“彼此彼此。”席慕烟也不谦虚,皮笑肉不笑的抱拳回礼。
为了出行方便,她特意换了男装。虽然还是能够很容易看出她女子的身份,但是席慕烟行动起来却觉得潇洒自在了不少。猛然一看,端的是一位俊秀俏公子。
男子眼中爆出一团精芒,上下打量着席慕烟,似乎若有所思。
席慕烟也在打量这人。
紧身黑衣,背负长剑,这装扮怎么看起来这么熟?
席慕烟挑了挑眉,还未说话,耳边便传来了裴亚青的传音:“你觉得……他像不像是炼狱的朋友?”
果然啊,这风格都不带换的。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公然在洗尘宗的地盘里打食啊。
席慕烟负着手,扬着下巴看着对面朝黑衣人靠拢过去的几个年轻修士,不觉一笑:“怎么,不介绍一下吗?”
黑衣人表情不变,他身边的一个修士却开了口:“我奉劝道友一句,少管闲事。”
“啊呸。”
席慕烟十分不给面子的呸了一声。然后看到那人脸色猛然黑了下来,愉快的笑了一声:“就凭你?”
“臭丫头!你……”那修士才刚张嘴,就被黑衣一下子给封了口,他冷冷的看了同伴一眼,然后转向席慕烟道:“莫非道友是专门来拆台的?”
他心中对新出现的女子十分警惕,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凑巧了,而她的实力……自己竟然看不透!
想到这里,黑衣人的气势又弱了几分。
席慕烟伸出一根白嫩的指头摇了摇道:“非也,不过看戏耳,却被阁下给逼了出来。”说着。她回头瞅了一眼情况看起来不太好的另一拨人,那是几个年轻修士,有两个执剑站在最前面,大概是最后的生力军,还有两个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苍白,一脸萎靡,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此刻四人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席慕烟,不知道这个新的变数对他们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席慕烟扫了一眼,看见他们腰带上挂着的牌子,不禁眉头一皱:“你们都是洗尘宗的弟子?”
看起来最稳重的那名修士听见席慕烟问话,回头看了眼地上坐着的一名男修,然后应道:“我们都是冰雪峰弟子。”
冰雪峰?
席慕烟讶然,然后伸手一招,便扯去了他腰间挂着的牌子,冰雪峰第六弟子,封伴月。
“封伴月?你?”席慕烟有些惊奇的看了看修士的模样,虽然长得不难看,可是完全没有这个名字所衬的那种fēng_liú气质啊。
看到修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席慕烟便十分识趣的转了话题道:“你们怎么回事?封师兄呢?”说着,不着痕迹的扭头看了不远处黑衣人一眼。
封师兄指的自然是冰雪峰的大师兄封常雪。虽然封常雪不是师弟们的保姆,但若是师弟们下山历练,却绝对会跟着,没办法,有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他这个大师兄就要辛苦一些。
封伴月对席慕烟能够问出封常雪感到十分惊喜,立刻就知道眼前这女子是自己人,连忙道:“大师兄前些日子受了伤……”
方才跟他对视的修士狠狠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然后对着席慕烟行了一礼道:“还请师姐施以援手,封路尘感激不尽。”
“原来还是一伙的。”黑衣人看了半天,出声嘲讽道。
嘲讽的无非是先前席慕烟的看戏一说。
席慕烟将手中的牌子扔回给封伴月,然后冷笑了一声道:“一伙的又如何?难道阁下还想一网打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