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夫人,你真的决心要如此?”
相怀明站在原地,看着越思羽的神情却是带着三分恼怒三分的胸有成竹,并不像是被打击的模样。
连称呼也变成了席夫人这个更加疏远客气的叫法。
越思羽看着相怀明,心里突然有些不能确定,难道此人手里还有什么把柄不成?
想到对方能够将自己从氤氲府里带出来,想要做些其他的什么,恐怕也不是难事。
目光落在相怀明脸上,越思羽想要从他那微妙的表情变幻中猜出什么来。
见越思羽不吭声,相怀明突然裂开嘴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你现在舍得死吗?身上的毒很厉害吧?”
越思羽微微色变:“是你的手笔?”
要给她下毒,那必须是身边贴近的人才能做到,如此说来,岂不是说自己有眼无珠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有人成了叛徒?
相怀明有些得意,背着手围着越思羽身边转了一圈才道:“是,你猜猜,会是谁?”
他这句话问的很贼,故意的误导越思羽认为她身边的叛徒只有一人。
而越思羽似乎是没有发现他话中的误导一般,皱起眉头苦思起来。
身边的四个侍女,自从上次安诺被席慕烟变成了白痴,就剩下了三个,然后又因为上次的意外,非云也被她哥哥带走,就只剩下了洛兰和芙兰两个,而这几日,一直都是洛兰在。芙兰根本连出现都没有。
“是洛兰?好厉害的手段,竟然连我身边多年的侍女都能拉拢到手。”越思羽冷笑一声,虽然有些不能置信,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却是不由得她不信。
一想到自己看错了人,越思羽心里的火就止不住的蹭蹭往上冒。
相怀明看着越思羽的愤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她才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怎样做对自己最好的。席夫人,你老了。”
越思羽眯起了眼睛。
若说相貌,虽然越思羽的年龄确实不小了可是看起来仍旧如同双十年华一般。若不是脸上多了几分憔悴,与席慕烟冒称姐妹那也是毫无破绽。
只是,相怀明这句老了,说的却不是她的年龄,而是变相的说她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如今竟然会被一个小侍女给暗算到。
所以说,还是家贼难防。
越思羽反省了一下,莫非真是这几年心宽,竟然看不准人的心思了?可她分明能够感觉到洛兰对自己的关怀与担忧,那些都是假装不来的。
“哼。我是否老了,不劳你操心。”越思羽整理了思绪好整以暇的看着相怀明,“生死阴阳诀我不会给你的,你待如何?”
相怀明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逼身上前捏住了越思羽的下巴,啧啧了两声:“不过样貌还是那般美丽动人。”看到越思羽警惕的神情。相怀明手上使劲在越思羽脸上留下了两个指印,然后松开手道:“放心,我还不至于看上一个有夫之妇。”
越思羽扯了扯嘴角:“那是我的幸运。”
相怀明大笑出声:“要知道,当年我对你,也是心存仰慕呢!只是可惜,被席沛然那厮捷足先登,如此也罢了,可是——”说道这里,相怀明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们又为何对仙子下那样的狠手!?该死的!”
激动之下,相怀明突然伸手掐住了越思羽的脖子。使劲摇晃者她的身子,几乎生生将越思羽摇晕,等他摇够了,便又一掌将人打飞出去。
砰地一声,越思羽控制不及。便摔到了墙壁上,硬是将墙壁砸出了一个人形洞来。
“咳咳……”
越思羽捂着胸口,她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中毒日久,一身修为已经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几乎都用来维持生机,根本无法与相怀明对抗。
半跪在地的越思羽看着眼前那咳出的一滩黑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古怪的光,原本应该是散发着恶臭的毒血,却为何竟然有一丝清香?
“你下的……咳咳,什么毒?”
“嗯?”
相怀明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舒展开来,想到这毒解法特殊,即使告诉了她解法,恐怕她也没有办法集齐解药所需药草,也没什么好瞒的,便道:“七玄草混合银线蛇毒,怎么样,滋味是不是很美妙?”
“我记得氤氲府有个奇珍园,种满了奇花异草,却不知道有没有七玄草?”相怀明有些得意:“我为了得到它,可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用在席夫人身上,真是有些浪费了呢。”
越思羽呸了一声,奇珍园里有什么没有什么,对于相怀明来说恐怕不是秘密了,他故意如此说话,也不过是为了消遣自己罢了,随即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相怀明,你真可悲,若是不用这些下作手段,你又有几分把握?昔日的神风剑客,今日变成了只会躲在暗处下黑手的小人。”
“小人?”相怀明哈哈大笑起来,不知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只见他前仰后合竟然笑出了泪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突然阴狠的瞪了越思羽一眼道:“为了我的目标,即使是做个小人又如何?小人也比伪君子强百倍!”
“来人!”
相怀明突然大声呼喝,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越思羽道:“你还没看到我的小人行径呢,要不要让你见识一下,席夫人?”
流风院。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裴亚青和席慕烟都愣了一下,接着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意外。
裴亚青之前便吩咐了侍者不得他传唤便不要来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