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沛然神色不愉。
席慕烟只管笑意盈盈,却是固执的不肯听从安排。
裴亚青在一旁扮云淡风轻状,只管端着茶水一杯又一杯的喝,间或给席沛然和席慕烟续上茶水,闭紧了嘴巴丝毫不掺合那父女两个的角力。
席慕烟只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底下却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席沛然对席慕烟私底下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对她的固执很是头疼。
“父亲是觉得,我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会比待在亲亲生兄长身边更安全么?”
席慕烟在裴亚青的示意下,上前抱住了席沛然的手臂道:“父亲,于我而言,府里是陌生的,我不愿意回去,而我若跟在哥哥身边,也会让他在行事之间有所顾忌。”
席沛然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了解的,有时候疯狂起来,那可是什么都拉不住,可若是有席慕烟在身边,就好像是在他脖子上套了一个圈,拉住了他,为了席慕烟的安全,他也不会铤而走险。
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道理。
席慕烟及时的抱着席沛然的手臂晃了几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希冀的瞅着席沛然,瞧得席沛然心里都要化了。
想到小时候像个包子一般被自己疼爱着的姑娘,席沛然瞬时间父爱泛滥,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
“谢谢父亲!”
席慕烟很给面子的回了一个灿烂的笑,不管做什么都有始有终,收尾服务要做好。让席沛然觉得心里舒坦。
看着女儿的如花笑颜,席沛然的眼神不经意的扫过裴亚青,忽然叹了口气,这刚找回来的女儿还未来得及疼爱。就被人拐走了,感觉好有几分失落呀。
裴亚青十分敏感的觉察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十分鸵鸟的侧着脸,装作没感觉到一般,淡定十足的瞅着窗外那逐渐亮起来的天色。
清晨的露珠带着透亮的水润,轻轻一碰。便从绿叶上滚落,落入一只白皙修长却有力的手中。
身后门扉吱呀轻响,裴亚青回头看去,却是席慕烟站在门口对着他俏皮的一笑。
接着便是席沛然那高大的身影,抬手拍了拍席慕烟的后脑勺道:“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席慕烟回头,看到席沛然脸上那一抹不太明显的疲惫,乖巧的应了一声道:“是,父亲。”
待席沛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裴亚青才开口问道:“都好了?”
席慕烟点了点头。抬手抚着胸口道:“幸好有父亲,不然这次糟糕了。”
“怎么?”
裴亚青有些疑惑,席慕烟的伤势本就不重,就算席沛然不为她疗伤,想要痊愈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哪有如此严重?
席慕烟秀美微蹙。然后眼中闪过一丝阴暗道:“我身上有暗伤。你可看出来了?”
“暗伤?”裴亚青很是吃惊的站直了身子,看着席慕烟好一会儿才道:“没有,怎么会……”
席慕烟的行踪他基本都知道,有没有与人动手,受过几次伤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又怎么会有暗伤?
莫非是有人暗地里做的手脚?
可是席慕烟又不是什么关键人物,犯不着这么费劲的暗算她呀?
“可是……禁咒?”
裴亚青想到了一个久远的几乎要望之脑后的问题。
因为席慕烟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几乎没有发作过了。
“不是。”席慕烟摇头道:“这事儿挺蹊跷的,我也没有头绪。”
“算了,不管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既然下了手,总还会有找上来的时候,等着吧。”席慕烟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追究这个,而是盯着裴亚青的手道:“你怎么有这闲情逸致了?”
“嗯?”裴亚青抬起手心对席慕烟摇了摇道:“闲来无事罢了,天色还早。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嗯……”听裴亚青这么一说,席慕烟突然觉得自己还真的有几分倦意,先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接着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摆了摆手道:“那行,我去躺一躺,你继续啊,多收集点泡茶喝……”
随着她最后一句消失在风里,裴亚青眨了眨眼,回头对着绿叶上的露珠,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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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
席炎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眼神阴鸷的看着面前那个红衣男人。
“柳五,你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身姿依旧挺拔,但是席炎的语气显然不是很好,对柳五的态度也不若先前那么友好洒脱。
柳五依旧是那个样子,闻言笑了笑,指腹滑过眼下的泪痣,洒然笑道:“嗯?大公子这话,问的有趣。”
席炎看着柳五的笑,一股火气猛然升腾起来,哼声道:“柳阁主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是厉害,我真心佩服。”
听着这半是讽刺半是真心的话语,柳五哈哈笑了起来,提起衣角盘腿坐了下来,悠然道:“大公子何必如此生气?莫不是因为被我骗过,所以才心中不忿,失去了风度?”
“风度你妹!”
席炎忍不住爆了一句从席慕烟那儿听到的粗口,看着柳五皱眉道:“我真不知,骗过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从未将自己看的有多高,即便是被柳阁主骗过,也没什么好气愤的。”
他只是对目前这种困境感到有些急躁。
“更何况,你不是与我一起?”
两个人一起被困在了这里,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有什么变故,还有柳五一起陪葬。
当然,这个可能性其实不大,虽然不知道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