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此想着,聂蓉蓉眼睛却是不自主的往街口看。黑夜中两匹马趁着月色而来,聂殇仍然是深色衣服,跨下却是白马,大半年时间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头一趟出门的聂烃,把在家时的那股书生气脱了,变得苍桑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壮实了。
聂殇和聂烃下马上前给聂大太太和聂二太太请安,聂大太太神情多少有些激动,道:“平安回来就好,厨房里准备了饭菜,先去吃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让母亲担心了,我和三弟一切都好。”聂殇说着。
聂大太太不禁伸手摸摸聂殇,以她的身高虽然摸不到聂殇的头,却是拍拍他的肩,道:“年前去庙里给你们请了个平安符,小三的在三奶奶那里,你的我让蓉蓉给你收着。”
说话间聂大太太和聂殇的目光都看向聂蓉蓉,尤其是聂殇的目光看向她来时,她只觉得更紧张了,错觉,肯定是她的错觉,也是她这个冒牌妹妹容易多想,道:“那符我一直给大哥收着,一会就派人给大哥送过去,伯娘亲自到庙里请的,很灵验。”
“明天吧,今天晚了,我一会要睡了。”聂殇说着,上下打量聂蓉蓉一番,平淡的道:“妹妹长高了许多。”
聂蓉蓉只是低头笑笑,大半年过去了,她这个年龄没长高才不正常。
聂二太太旁边笑着道:“先回屋再说吧,外头风冷。”
一家人欢欢喜喜进家,刚走到仪门处,聂大太太就道:“时候不早了,各自回屋歇着,明天再摆酒接风。”
聂二太太看向聂殇道:“大爷的屋子我早就派人打扫收拾了,跟着你的小厮也先回家了,我派了几个婆子给大爷暂时使唤。”现在方七行事很妥当,聂烃那里并不用操心
“劳烦二婶了。”聂殇说着,貌似不经意之间却是看向聂蓉蓉,聂蓉蓉也正看着他,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聂蓉蓉吓了一大跳,连忙避开眼。
众人各自散了回房去,方七早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让婆子们准备洗澡水以及饭食。现在接到聂烃回到房中,方七先让丫头打水,亲自己侍侯聂烃洗脸。厨房媳妇传饭过来,小丫头摆好桌,聂烃上桌吃饭,方七虽然吃过了,却是坐着相旁给聂烃布菜,又让权秀兰旁边执壶倒酒。
“三爷外头波奔辛苦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老是惹两位太太和三爷生气。现在我都想明白了,以后也都改了,三爷就念在我知错能改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吧。”方七满心诚意的低头说着,她真的知错了,她以后会好好侍侯聂烃,跟聂烃生儿育女,广济寺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聂烃听得先是一怔,忍不住问:“怎么突然……”
“年前我大病了一场,多得大太太和二太太照料才保住性命。回想以前我是如何对两位太太的,实在是羞愧难当,病好之后就给两位太太磕头请罪。”方七说着。
聂烃听得又是惊诧又是欢喜,他这回跟着聂殇出门,是见了大世面了,再加上他走前方七那样,这一趟出门回来他心里己经放下了许多,要是实在跟方七过不成,那就换个媳妇,也不是非她不可。结果回来之后,方七竟然如此说,实在让聂烃欣慰,媳妇己经娶进门了,若是能过成,何必非得折腾换呢。
“夫妻没有隔夜仇,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以后我们和和睦睦,就再好不过。”聂烃笑着说,方七以前虽然有些不懂事,到底没有犯下大事,哪能不愿谅呢。
方七听得满脸欢喜,道:“三爷自己说的可要记住了,以后不得再翻旧事。”
“这是自然。”聂烃笑着说。
饭毕方七侍侯聂烃洗澡,小夫妻分离许久自然有一番亲热,完事之后方七就在聂烃枕边道:“秀兰是我奶妈的女儿,又是自小侍侯我,知根知底,现在己满十五岁,出落得也漂亮标致,若是三爷不弃,我做主给三爷收在房里,岂不比外头寻来不知根底的强。”
聂烃此时己经十分疲惫,收正妻的陪嫁丫头也是平常事,只是道:“你做主就好。”
“那我寻个时间三爷就收了秀兰吧。”方七笑着说。
她晓得权家母女想走,但不能让她们走,自己一个人守着这样的秘密更让她觉得害怕,有人分担着才觉得压力没那么大。再者她们是秘密的知情人,若是让她们走,弄不好哪天她们会不经意间说出来,她们己经离了聂家,聂家不好追究责任,自己却要倒大霉。
只有把她们留在聂家,跟自己绑在一起,这样互相之间即有了照应,也不用担心她们母女在外头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