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眼前的人是谁。/p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的重叠,模糊的记忆就从来没清晰过一样,只会变得越来越混沌,彻彻底底的把所有的人都从他的记忆里抽离。/p
他的脑海,空空荡荡的。/p
“阿笹——”杜薇琳的惶恐变得明显起来,想也不想的,她靠近了纪一笹,伸手就这么牵住了纪一笹的手,“我是薇琳啊,你说话啊,你不要这样吓我啊。”/p
纪一笹在杜薇琳碰触到自己的瞬间,那眉头就已经拧了下来。/p
下一瞬,纪一笹的动作是直接挥开了杜薇琳:“不要碰我。”/p
那是一种生理性的厌恶。/p
纪一笙皱眉看着。/p
和纪一笹虽然没从小一起生活,但是纪一笙对纪一笹的一些小习惯还是知道的,纪一笹从来都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只要是不小心碰触到,纪一笹就会变得烦躁。/p
而如今——/p
杜薇琳不是纪一笹捧在手心的人吗?/p
甚至纪一笹可以忘记了叶佳禾,也没忘记杜薇琳,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意味着纪一笹什么都不记得了。/p
而杜薇琳被纪一笹这么一推,轮椅跟着猝不及防的滑动了一人远的距离。/p
她微微错愕的看着纪一笹。/p
纪一笹眉眼里的烦躁却丝毫没任何的缓和,之前对杜薇琳名字的缓乎也只是在瞬间,现在的纪一笹已经换上了冷酷无情。/p
“你是谁?”那声音带着绝对的冷漠。/p
杜薇琳错愕了。/p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纪一笹,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纪一笹会忘记自己。明明那个人就不是这么说的,结果现在——/p
杜薇琳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阿笹,你不可能忘记我的。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你忘记了叶佳禾,不可能忘记我的。不可能。”/p
杜薇琳在喃喃自语。/p
因为行动不便,她不能第一时间冲到纪一笹的面前,但是她仍然拼命的把轮椅推到了纪一笹病床前。/p
韩启尧和纪一笙对视一眼,并没阻止。/p
“你不会忘记我的,你说过要和叶佳禾离婚,要娶我的。若不是那天出事,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杜薇琳在拼命的想让纪一笹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阿笹,你说话啊。”/p
但是不管杜薇琳怎么说,纪一笹始终拧眉,眉眼里的不耐烦却显而易见起来。/p
那手心渐渐的攥成了拳头。/p
不是因为在自己面前不断絮叨的杜薇琳,而是因为杜薇琳提及的叶佳禾三个字,杜薇琳说了什么,纪一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但是叶佳禾三个字却和梦魇一样的纠缠着纪一笹的神经。/p
那头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是拼命想记起叶佳禾,就越发的失控。/p
这样的纪一笹,杜薇琳第一次见到。/p
说不害怕是假的。/p
纪一笹的眼神仿佛要杀人,充满了血腥。/p
杜薇琳尖叫出声:“阿笹……不要,不要——”/p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纪一笹,韩启尧和纪一笙也已经追了上去,纪一笹的手就这么掐着杜薇琳的脖颈。/p
杜薇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那眼神里的惊恐也跟着明显了起来。/p
“阿笹。”纪一笙扣住了纪一笹的手腕。/p
纪一笹却已经快速的甩掉了纪一笹的手,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杜薇琳:“你刚才说叶佳禾什么?”/p
“我……”杜薇琳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p
“说!”纪一笹却不给杜薇琳任何挣扎和犹豫的机会。/p
那手心的力道也已经越攥越紧,若不是纪一笹现在身体虚弱,杜薇琳早就已经被这样的纪一笹给掐死了。/p
“你冷静下来。”纪一笙企图控制纪一笹。/p
纪一笹的情况却没任何的好转,韩启尧见状,立刻上前,精准的给纪一笹打了镇定剂,纪一笹这才倒了下来,在倒下来的瞬间,纪一笹的眼神还带着不甘,就这么看着杜薇琳。/p
杜薇琳的脖子终于被人松开,她拼命的咳嗽,仿佛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被纪一笹活生生的掐死。/p
那种感觉,让杜薇琳觉得无比的后怕。/p
她软在轮椅上,彻底的动弹不得。/p
那是一种不甘心,但是却又惧怕的神情。/p
下一瞬,杜薇琳回过神,不等任何人说话,立刻快速的朝着重症监护室外走去,甚至不敢再多呆一下,生怕下一瞬,自己的生命就会在这里彻底的终结。/p
纪一笙和韩启尧都没阻拦。/p
他们快速的走回到了纪一笹的床边。/p
纪一笹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在昏迷了,他的眉头紧锁。/p
甚至,因为强大的意志力,那样的意识还微微的存在,薄唇喃喃自语的低喃着:“佳禾……叶佳禾……”/p
韩启尧和纪一笙相视一眼,大家都下意识的保持了沉默。/p
很快,纪一笹再一次的被送入了检查室。/p
韩启尧跟了进去,而纪一笙则在检查室外等候。/p
……/p
同一时间——/p
加护病房内。/p
叶佳禾在麻醉后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不断涌入脑海的记忆,让叶佳禾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p
她紧紧的蜷缩了起来。/p
因为过大的力道,手背上的滞留针反流,瞬间鲜血就朝着输液管涌了过去。/p
护士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