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深深凝视着国座。
他是中州的老人,更是曾经的国家高官,一生清廉务实,为了中州奉献半生心血,每一寸血肉中都镶嵌着中州精神,自然而然,绝不愿意看到中州出现一丝一毫的内部危机。
因为这世间真理,都曾讲过,如果要打败一个强大的组织,最好的办法永远是内部危机。
所以他这次出面,目的就是查看国座对圣树更加真实的态度,他怕圣树拥有语言能力后,自己这个生性多疑的儿子会赶干出蠢事。
所幸,在老人眼中,看到了国座那坚决态度,于是缓缓欣慰点头。
“不错。”老人拍了拍国座肩头,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我就怕你疑心病发作。”
“不会的。”国座笑了笑:“我身后有十四亿人,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做出任何一丝有损中州内部团结的事情。”
老人顿时紧紧皱眉:“什么意思?你内心深处还是在忌惮圣树?”
老人听出了国座的意思。
儿子的意思,如果他不是国座,没有责任后,就会继续猜忌圣树?忌惮圣树?甚至于……
“没有。”国座依旧淡淡笑着。
老人已然愠怒:“我信你这话,但你最好别干出蠢事!”
国座忽然笑意尽是,眼神深似海说道:“父亲,我就单纯问你一句。”
“说!”
“好,我说了,父亲你久经官场,应该知道这世界最不可直视的就是人性,那么假如愈发强大的力量逐渐改变圣树的初心,骤时我们无力抵抗,那该怎么办?”
……
老人沉默望着国座。
国座也坦然承认:“对,我承认,我也见过太多有了力量后的人变为我们不可掌控的角色,我怕圣树也会如此。”
寒风凛冽,老人裹紧了衣裳,但内心却更加寒冷,不知道是天气寒冷,还是被自己儿子这番话说得心寒。
最终,在国座的注视下。
老人缓缓反问道:“那么,因为你的猜忌,又有多少有能力且心怀祖国的热血儿郎最终销声匿迹?”
一语成刀,扎入国座内心。
国座身形顿时踉跄,被一句话破了防,扶着栏杆撑住身躯,目光涣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看着儿子如此,老人苦涩摇摇头。
“儿,你已经不适合国座这个地位了。”
“如今这个时代,你不适合了。”
“你只适合和平时期的国座。”
“而不适合这个弱肉强食时代的国座。”
国座身形摇摇晃晃,咬牙沉默。
他内心的煎熬,却有许些松动。
老人曾经是国家高官,但事实上,却是百分之九十的国家官员的传业老师,羽翼遍布整个中州。
老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国座说:“我能看出来,因为你的疑心,因为圣树带给中州的繁荣,已经导致你内心愈发煎熬,你表面看似在支持圣树,但实际上,你始终心存忌惮,不论是圣树的身份,亦或是……潜在威胁力,你都忌惮。”
“以后,你可以不用饱受内心煎熬了。”
“这段日子,你着手准备退位手续吧。”
“这个国家,需要更加崭新的一面来适应更加残酷的世界……”
寒风凛冽,天穹忽然飘起鹅毛大雪。
雪花纷飞中,老人默默离去,国座靠在栏杆上宛如一尊雕像,他望着夜幕大雪中逐渐灯火通明的天都,苍老的脸庞浮现一丝苦涩笑意。
而后裹着大衣,眼神空洞。
自白良吸引国家注意的那天起,到了如今已经满打满算八个月了,这八个月令他感到如同隔了一个时代,蹉跎岁月,沧桑已逝,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白良第一次露面。
白良第一次展露神迹。
白良西第一次与蛮兽猎兽金鹰作战。
白良第一次率领军队于北方长江镇守。
白良第一次出国征战,名震四方……
“人老了总是多疑,是我老了吗……”
“我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我需要腾出位置,让给更适合的人……”
在这纷杂回忆中,国座的身躯渐渐弯曲,短短时间内看起来就老了许多,但他内心的疑心却缓缓减弱,直至深夜,他彻底放下了一切。
国座走下天都城墙,顺着街道放空心情行走,路过一家官方烟酒商铺时,转身进入店内买了一瓶西凤酒,而后边饮酒,边在雪街中漫步前进。
“可是我无恶意啊……”
“我只是怕中州未来有难……”
“我的疑心,无法令我完全信赖任何人……”
“是我错了,哈哈哈,我该退居幕后了……”
“这个国家需要迎来……新面貌了……”
那漫天飘零的雪,覆盖了一个老人的沧桑背影,同时也覆盖了整个中州的一个时代,旧时代将去,新时代自当破土而出。
……
第二天,国座就向国核心会提交了退位申请,虽然很多国老都无法理解,但国座心意已决,依然而言离开了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位置。
随后,国核心会商议新任国座。
经过一次次激烈讨论。
却发现无人能继位。
于是乎,中州国座的位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长期留空,只为等一个最适合的人出现。
在新任国座出现之前,整个国核心会团结一致,决定所有国老暂时分摊国座的事物。
也就是说,从今日开始,中州将无最高位。
消息一经传来,举国哗然,但在军部的紧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