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愿意不愿意,您本来就是后宫之主呀!”蓅烟可没打算真的把统摄之权让给太后,不是她贪权,而是她知道,自己身为汉女,一旦失去了权利,便再也没有办法帮儿女们遮风避雨了。况且...她统摄后宫十年,早已习惯了支使别人,白日里有公事处理,既打发时日也很有成就感,独断专行惯了,倘使突然有人凌驾于她之上,她肯定会受不了。
太后连连颔首,慈爱的拍了拍蓅烟手背,“皇帝有你这个贤内助,乃大清的福气。”
太后咬紧了牙,就等着太皇太后去世,然后趁机与佟妃一起逼迫蓅烟交出统摄之权。可她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太皇太后转危为安的消息。
蓅烟一听,雀跃道:“阿弥陀佛,老天开眼!”又冲太后笑道:“太皇太后已经醒了,这下您可以放心睡回笼觉了。”太后面上讪讪,勉强笑道:“真是谢天谢地!”
太皇太后虽然清醒,但依然病入膏肓。康熙被吓怕了,唯恐太皇太后会突然离世,于是连着数天都守在慈宁宫衣不解带的侍奉。蓅烟忙着预备太皇太后的后事,并未到跟前伺候,由惠妃、容妃、宜妃、佟妃四大妃子轮流守在慈宁宫熬煮汤药。
一日良嫔过来探望,说是亲手给太皇太后熬了一碗佛跳墙,请太皇太后尝一尝。里面的鹌鹑蛋、腊肉、鲍鱼等太皇太后都不能吃,便只尝了两口清汤,说:“稍微咸一点儿好。”见太皇太后知道咸淡口味了,康熙圣心大悦,舒了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招呼玉竹道:“拿些盐巴来!”重新撒了盐粉,太皇太后又吃下半碗,良嫔才绕着弯弯儿道:“臣妾原本煮了皇上的份儿,只是来得急,忘了带罢了。皇上连日劳累,该好好歇一歇。”
“朕还熬得住!”康熙淡笑道。
太皇太后关切道:“皇帝昨儿累了一宿,整夜没睡,实在有伤圣体。不如去良嫔宫里喝点热汤,好好歇一觉,明儿再来。慈宁宫有惠妃和容妃在,你尽可安心。”
惠妃知道良嫔特地过来一趟,是为了邀宠,却懒得揭穿她,况且自己平常没有机缘在太皇太后跟前表现,皇帝一走,她倒可尽情侍奉。便笑说:“皇上您累了一宿,午后又要召见大臣,去良嫔屋里歇息歇息甚好。您保重龙体啊!”
康熙确实有些累乏,太皇太后睡着的时候他要批折子,太皇太后醒来的时候他要喂药、喂饭,陪着说话解闷。容妃见惠妃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岂肯甘于人后,愈发大度的说:“惠妃说的都是臣妾心坎里的话,皇上您切勿拖累了龙体。”
圣驾前脚刚走,蓅烟就来慈宁宫了。
宫里人人都知道江妃善妒,谁都不敢说皇帝去了良嫔寝殿,皆只道:“皇上一宿未眠,太皇太后命他去休息了。”蓅烟蒙在鼓里,并未计较,在慈宁宫坐了一会,便起轿去西暖阁,想趁着气氛甚好,与康熙商议一下太皇太后的丧礼事宜。
至乾清宫后,她才发现康熙不在,欲要问殿前小太监皇帝踪影,却忽然听见底下人在议论,“谏官们都炒翻了,为着太子爷处置吏部主事朱敦厚擅自私派四万两纹银之事...”
“这跟江妃有何干系?”
“原本是没关系,可宫里有传言,说是江妃让皇上把事情交给太子爷的。以前太子爷办是办过贪腐大案,但都是协理而已,并未真正当过家,此次皇上可是让太子爷全权处理呢。”
两个小太监说着说着,突然看见蓅烟站在眼前,唬得连忙嘘声,扑通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