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阿秀,我以为在她清秀佳人的外表下必然会有一颗良家妇女般忠贞不二的心,却没想到她其实是披着良家妇女的皮捧着一颗花痴多情的心,她的原则也不是只为程乔一人脸红,而是一见到帅哥就会脸红。
等我费力分辨出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瞳不是因为戴了美瞳才有这么清湛的碧色、眼窝也不是因为睡眠质量差过度憔悴而变得这么凹陷——我终于可以确定,这个帅哥他果然不是个中国籍的帅哥。
我不得不在心里对阿秀又补充一点,而且脸红程度也会依国籍所在经纬度变化而变化。
这位外国帅哥在我凝视他的时候同时也在用他那双湛碧的眼睛凝视着我,最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样,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很热情地朝我伸出他巨大无比的手:“你好!”
我被他陡然大幅度增长起来的海拔吓了一大跳,倒退几步仰头看他:“……hello?”说完我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是用中文跟我打招呼,可记忆中我和外国朋友的所有交流仅限指路,如果其中有这么一个能把“你好”说得字正腔圆的外国帅哥,我是绝对……可能也没有印象的,咳咳,我认人的本事确实不太强。
可是这高度……怎么这么眼熟?
外国帅哥也跟着往前迈了一步,手很坚持地伸到我面前,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只大手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和他握住,他松得很快,立刻又伸手往后面示意:“请坐。”
有点迟疑地坐到他对面,我突然生出一种反主为客的感觉。正想着该怎么简洁有力地表示出我的疑问,他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
“耀耀你好,我是tony,秦浅的前男友。”
如果此刻我嘴里包着一口水,我相信我绝对会毫不客气地全喷到这个自称“tony”的外国帅哥身上,一滴不落。
不想被他一脸从容的样子迷惑,我立刻把在柜台休养生息的小羽扛了过来,看到她在愣了几秒后开始惊喜地和帅哥絮叨家常,一种无力感从天灵盖歪歪扭扭地渗进我心里,我痛苦地捂住了脸。
眼前这个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的年轻帅哥,和我上次见到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形似马克思年龄未知的沧桑大汉的形象相差的也略远了点吧!他是注射了肉毒杆菌还是玻尿酸啊?!难道是武侠了连易容术也会玩了?!这技术也太出神入化了点吧!可是古装电视剧里的乔装为什么那么脑残!我大中华和他法兰西到底是谁衍化的谁啊!
在我气血兀自翻涌得凶猛的时候,小羽已经和tony唠嗑完了,她不容反抗地掰开我的手:“你什么时候见到tony的?我还以为你不认识他。”
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不认识有差别吗?!我僵硬地回答她:“阿浅拿入场?桓?夷翘臁!?p> “耀耀,”tony一双碧色眸子突然转到我身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继续僵硬:“可以。”
他爽朗地笑了:“上次和浅浅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想进来认识一下这里的主人,但她很直接地拒绝了。没办法,今天我只好自己偷偷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被他的口齿清晰震撼到了:“当然不介意,上门就是客。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你自己也说了你是阿浅的前男友,那为什么还想认识你前女友的朋友,难道是贵国分手文化中的一种?”我一边点头一边呵呵干笑,“那还真是……和你们的甜点一样特别。”
他却立刻敛了笑,神情严肃地说:“可我不想做浅浅的前男友,我回来就是想和她重新在一起的,我在中国的永久居留证都已经申请成功了。”
小羽想也不想地说:“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阿浅从来不吃回头草。”
y甩着两只手很激烈地反驳:“可我不是草,我是人!”
“咚!”我和小羽的额头同时往桌面上磕了一磕。
“草,语言果然和爱情一样,都是糖做的,不是甜到忧伤就是憋到内伤。”小羽沉声道。
“内伤关糖什么事?”我疑惑。
“糖尿病嘛。”她撇了撇嘴。
我恍然大悟,糖尿病跟肾有关,跟肾有关的除了内伤还是内伤。冲她竖起大拇指,我们一起邪恶地笑了。
“那时候我以为我和浅浅只是一场露水情缘,所以我才会在旅游日程结束后就回了法国。可是,当我在回到家打开背包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和浅浅的合照。”在我们极度震惊的目光里tony状似痛苦地抱头说,“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是多么地想念浅浅,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深深地亲吻她!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已经爱浅浅爱到了骨头和韧带里!”
我和小羽石化了。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你们是浅浅最好的朋友,请你们让她回心转意再次接受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他湛碧的眸子流露出真切的悲伤和无奈,“你们……回答我一下,可以吗?”
“你你你……你们……竟然……露露水……情缘?”小羽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
我不确定地附和:“可是,以我们对阿浅多年的了解,她应该……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可她现在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啊!”小羽激动地用手指着tony,“你确定你们真成了露水情缘?”
“确定啊。”tony摸了摸后脑勺,“我和浅浅原本不认识,后来偶然相遇、相交、相爱,短暂的时光后最后又分开,这不叫露水情缘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