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接踵而来。
似乎都较为遥远,与陈奕干系并不大。
虽然世道的艰难让他颇有几分感叹,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济世圣人,武功也尚且未大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能回归自己平静的生活才是陈奕眼下最大的愿望。
他觉得这并不遥远。
毕竟常定关一战既然如此关键,那料想上头的大人物们必是有几分把握,才敢在这个时节,开启这一桩今年最后的战事。
之后战火应当不会再烧到宁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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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正堂中。
“征召义军”
陈奕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脸苦笑的钱鸿,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怎会如此”
突如其来的天降祸事砸的他脑壳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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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大早,陈奕就匆匆接到县衙传信说有要事相商。
他本不以为意,心想定是钱鸿这厮又有什么事要求到他头上。
能有什么要事?
无非就是开荒缺钱粮了,要么就是有什么飞贼流寇扰乱乡里......他陈小郎君家大业大,些许钱财无甚大不了的,小小蟊贼也不放在他眼内。
随后无所畏惧的走进县衙后,便挨了这一记重锤。
“为何会有此征召,难不成是常宁关下,我军已然败北了?!”
开口时,陈奕死死盯着钱鸿,嘴角发苦,心内有无数上古神兽在猪突猛进。
见他神色不对,钱鸿苦笑的否认道:
“并非如此......常宁关一战尚在筹备。”
“那是为何,难不成是关内胡人势众,诸位太守力有不逮?”陈奕急切的追问道。
钱鸿支支吾吾,似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实在挡不住陈奕的连番逼问,才苦笑着给他赔了一个礼,开口叹息道:
“唉,老夫有愧啊!”
陈奕闻言疑惑不解。
只见钱鸿满怀歉意的说道:
“此次征召,非是战事危急.......乃是因着老夫曾上禀昌平太守为陈氏报功,文书中提及贤侄屡破胡人游骑,勇武过人。宁河县中无出右者......乃少年英才。”
“这原是老夫一番好意。”
“只是......太守似乎对贤侄上了心,这征召竟似为贤侄一人所下,县内义军不过是个添头......好心办了坏事,是老夫之过!”
说到这里,对着他又是赔了一礼。
陈奕此刻真是满腔莫名无以言表。
他只想问候这太守张廷几句......
下令时到底喝了几两?!!
这是有多大的怨仇,要征召他去战场?!
可是老眼昏花,未曾见他年纪不到十六?
看着钱鸿,陈奕恨不得立马拎起他的衣领大声质问,奈何.......脑中尚存一丝理智。
强压下了已经抬起的右手,他无奈的感叹道:“唉,钱大人啊钱大人,奕自问不曾得罪你......莫不是与你八字不合,命中犯冲?”
“此回可真真是要命,你害苦我了!”
他在家中的想法果然没错。
上头确实极为重视此战,战火也不会烧到宁河......
只不过是独独烧到了他陈某人的头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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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眼下万分的不情愿!
任谁被莫名其妙的牵扯到一场正面大战中,皆是如此。
战场是什么所在?
这可不比他之前遭遇小股游骑,那是要在千人万人中混战厮杀的!
哪怕是王朝这种经年的老江湖,也不敢说能在战场中自保无虞!
数日前才传来的战报中,那么多的江湖名士命丧卢龙塞!
强如三十年前中原武林横行的幽冥使者,三十年后虎踞边疆的安北将军端木元杰,现在不也折了一条胳膊?
奈何,他眼下算半个官身,而这是军令,无可违抗。
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受这千户的虚职。
宁河县归属昌平郡治下,除非陈奕想毁去陈氏大好基业潜逃躲避,否则便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前线助阵。
好在,真实情况并非陈奕想象中那般危险。
钱鸿后又有言,道这太守并非是叫他去上阵送死。不过是见自家治下有少年英才出世,又是经年世家的出身,想要提携他一二。
若陈奕能在战阵上混得些军功屡历,传出去这太守面上也有光彩......
这话也只是暂缓了陈奕不安的心思。但凡有丁点可能,他都不想趟这滩浑水。
谁知道这仗能不能打赢?
赢了也就罢了,输了......以他这小身板,怕是难以全须全尾的回来。
只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盼钱鸿所言属实......指望这张廷确是一片好意,而非与陈氏一族有宿怨,拿陈奕出气。
传令中,征召的并非他一人,而是县内剩余的所有义军,由陈奕这个千户带头领军,共计有八百余人。
军令虽急,但大队人马出行需要时间整顿,陈奕先回家告知了陈母。
“我儿且稍待,娘立马去准备!”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也一时难以接受,但毕竟是过来人,性子也是个果决的,当即为陈奕准备行李,同时还拿出了府上的一件珍藏宝甲......
“儿啊,这件贴身软甲乃是先人所留,不敢说刀枪不入,水火难进,但也是沙场上保命的极品内甲......”
陈母将宝甲珍而重之的交到陈奕手上,又郑重地说道。
“刀枪无眼,务必日夜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