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站在帐门外,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陈奕抬头望了望四周。
大帐周围寂静无人。
过了半响,又回头朝那帐门之内瞄了几眼,惹得两名守门卫士一脸莫名。
最后终于确认了眼下现状......辞职,成功了!
“真的假的,小爷我就这样解脱了?”一时间他竟是有些难以置信。
再三拍了拍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拉伸了一番肢体,最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上下轻松,周身如释重负。
方才于帐内时,张廷之意他听的明白。
这是有心下注,想将他推上高位。
此举若成,不止顾全了与陈父的过往情谊,也能借助陈家的背景,适当提升张廷在军中的影响力,可谓一举两得,双方皆大欢喜。
奈何摊上了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性子耿直,胸无城府,又自诩不是上智之人。
而这样的人是混不了官场的,到头来只会白费张廷的一番好意。
再者说,他也真不是什么做将军的料子。
君不见小小一个文殊楼,经营至今仍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上不得正经台面。
遑论教陈奕审时度势、排兵布阵,领着大军去征战......
若真有这么一天。
那必不是去杀敌,而是带着一帮人去给敌军送战功。
那在帐内恶补兵书战策的功夫,陈奕宁愿去校场多挨两顿李胤的毒打。
若只盯着那可能的官职爵位,日后至多给人当个得力打手,平白耽误了自个儿修行,还没了自由。
真是大大的不值!
心内逐渐笃定,再次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惹来路过巡视的卫兵注目。
“此地毕竟非是善地,早一日离开,头上无人管束,也能早一日落个清净。”
想到这里,陈奕停止动作,大步流星朝自己的营地而去,准备先行处理一干开拔回乡之前的琐事。
...........................
当晚,义军营地内,主帐中。
骤闻喜讯的陈端礼忍不住惊喜之意,往常的一张冷漠脸瞬间破功。
“公子所言当真......吾等这就可以回家了?!”无视一旁哥哥注目警告,他上前一步追问陈奕。
“哈......”坐在案前的陈奕轻笑一声,回应道:
“亲耳所闻,岂能有假?”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
陈端礼呆了片刻,只觉大梦初醒,恍如隔世......半响后方回过神来。
他在原地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连声感叹道:
“那张廷.....平日看着颇为严苛啊!”
“我还道不知何时才能归家......”
“未料想这老头竟如此好糊弄,公子三言两语......”
“咳咳......”
陈奕假装听不见后半句,清了清嗓子抬手打断,同时止住了一旁做势欲踹的陈端义。
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这也是个颇为跳脱的,平日里还跟着哥哥装冷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再说笑,他面上笑意一去。
吩咐二人道:“通报全营,将这消息传达......就言不必再劳心那重建之事,再过两日我们便回家!”
又补充了一句:“通报之后,顺带整理整理我等的行囊,勿要遗漏了什么要紧物件。”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后立马回过头,齐齐拱手应道:“是!”
一刻之后。
义军营中各帐陆续传来欢呼雀跃之声。
最后引得其余各营纷纷来人询问,得知消息后,更是个个羡慕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
待得两人出帐。
陈奕又低头思索了片刻,觉得明日还是应该去一一拜会一下军中诸将。
毕竟朋友一场,好几个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若拍拍屁股不告而别,日后遇上难免被拿捏话柄,更何况......
那多次劝酒之情,他还未清算完毕呢!
留在军中的时日已然不多。
“趁着这最后几日,再寻寻这帮糙汉的晦气......这次定要教他们好看!”
一时间他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嗯?
打不赢李胤、东方武?
那让周献、曹守晔那几个烂人吃吃瘪也是不错的!
主意打定,陈奕起身离案,一把掀开帐帘,当即就准备先去拜访一下彭雄......
“柿子自然是要先挑软的捏,彭雄.....”
“就决定是你了!”
接下来一连几日,军中腥风血雨日夜不止。
..............................
这一天。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正是义军营地开拔之日的前一天。
一大早,陈奕就拉着周献到校场一番较技,还美其名曰:饯别之战......
实则是打击报复李胤、东方武二人未果,随手挑了他拿来出出气。
双刀如蛇牙,单刀如星流。
一阵激烈交锋持续了三刻钟。
随后二人罢手言和,一齐走出场外。
满头大汗的周献,青着一只眼,单手揉着屁股一把抓起亲兵递过的水囊,大口大口就往嘴里灌。
“呃啊......”满足的打了个嗝,丢开水囊。
他忿忿不平的朝一旁宛若没事人一般的陈奕抱怨道:“你这个小白脸娃娃如此记仇,心眼忒小,我前后不过灌了你两坛酒罢了......”
说着将身上的汗衫一脱,露出了满是伤疤的精壮上身,接过汗巾上下擦拭。
一边擦,一边转而开始嘲笑陈奕:
“就你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