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本就是逃难至此,在这一声提醒之下,一个个更是宛如惊弓之鸟,连伪装也顾不上了,纷纷掏出兵器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枯树下的何新然闻声,也是猛然惊醒。
迷迷糊糊的他乍一睁眼,便发现身旁多了个白色的人影,正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当场吓得他肝胆欲裂。
一眼都不敢多瞧,立马丢下身边行囊,连滚带爬地离开原地,直直朝着家将们逃去......
这白衣佩刀的少年。
正是陈奕。
悄然而至的他,正站在树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一行人。
他一向深居简出,不曾见过何新然。
但眼前这帮人,除了那个落荒而逃的,这几名看似打扮寻常的农夫,个个膀大腰圆,眼神还异常的凶狠,那随身行囊之中更是暗藏利器。
一个个见了他,立马如临大敌。
再加上那一句脱口而出的少爷......
这让他心中笃定,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
一干何府家将似乎并不欲多言,分出两人护住何新然,其余人皆随着领头的一道杀了上来......
“哈!”
只闻一声轻笑响起。
树下的白衣少年左手背负于后,一身气度如渊似海,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何府家将,似是浑不在意。
直到那钢刀即将临身之际。
双指与刀身交击,随后一声清脆的刀鸣响起。
他不紧不慢的抬起右手,伸出两指弹于刀身之上,轻松地将其击偏,随后侧身让过来人,口中还不忘发出感叹道:
“何府的诸位......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说这话间,后续而来的何府家将们已是纷纷出手。
......
这些人皆是何府培养多年的死士,不仅忠心耿耿,更兼武艺不凡。
领头之人赫然是一位入了流的刀法高手,其余人以其为阵眼,组了一套六合杀阵,联手进逼陈奕。
一时间,他周身三丈之内杀机密布。
刀剑寒芒闪烁,凌厉的破空之声接连响起。
六柄刀剑化为天地罗网,那仿佛生生不息的罡气锋芒不断从陈奕身边险险擦过,凌乱地向一旁激射而出,在许多枯树躯干之上再次留下痕迹......
而陈奕刀不出鞘,只以单手应敌!
出袖的右手,五指间有淡淡紫烟缠绕、流动,看似随意的单指一拨,便教近身之人连手中兵刃都难以握紧,身形不由得一滞。
而他的身形却不见有丝毫动摇。
脚下八方步运起时,他如鬼魅般不断闪烁,在几人阵势之中肆意来回,轻松地好似闲庭信步。
任凭家将们如何卖力,都未能伤得他分毫。
交手不过片刻。
何府众家将已是心感不妙。
差距太大了......
这明显不是他们所能应付的对手!
此时,远处惊魂甫定的何新然,在两人保护之下定睛一看,哪里还认不出来人是谁。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道:“修罗刀,陈奕!”
随后又凄凉的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是陈家出手了。
怪不得何府多年来布下的眼线、暗子,在短短数日内便被拔除大半......在宁河一带,除了陈府,还有哪一家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他家与陈府平日亦有往来,更是与陈府的管事陈华,有些姻亲关系,怎会没听说过眼前少年的本事......
“都住手!”
何新然提起残存的心气,沉喝一声道。
远处几名家将闻声,纷纷后撤,但手中兵刃却不见落下,明显不敢有丝毫放松。
......
枯树林内,有一阵阵阴森地寒风吹来,刮的人面上生疼。
但何府众人身上的寒意却并非源自于此,而是眼前的弱冠少年。
见几人退却。
陈奕长袖一摆,漫步走上前来。
淡淡地对几人保护下的何新然问道:“若我没认错人,阁下想必便是城内何府的二公子,何新然吧?”
何新然心知无法遮掩,也不否认,抬手行礼,应声道:“不错,在下便是。久闻宁河修罗刀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
“不知陈公子拦下我等,有何见教?”
此时他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
陈氏虽然出手,但并未直接打上门,这说明对方并没有查清一切,说不得今日他还有一线生机......
陈奕也不心急戳穿他,拿眼打量着这位菜农打扮的何家次子,笑眯眯的陪他做戏道:“见教不敢当,只是不知诸位乔装打扮,鬼鬼祟祟的,是欲往何处啊?”
“这......”
何新然无奈,只能随口瞎编道:
“何某身负家族重托,需远行一遭,具体事由牵涉了家中诸多生意,恕何某不能详告,至于乔装打扮......”
“我等生意人,在外行走自然是越不起眼越好,这并无出奇之处吧?”
“哈哈哈......”陈奕大笑不止。
随后也不再听对方鬼扯,将面色一改,厉声质问道:“尔等莫不是去塞外与胡人做生意的?”
何新然一颗心瞬间掉到了万丈深渊,勉强压下心内慌乱,将面色一肃。
“公子此言何意?!”
他凌然质问道:“我何家虽不比贵府势大,但好歹也算宁河有数的望族,你无凭无据,岂能如此污蔑于我?!”
随着他的话语,身边之人纷纷紧了紧手中兵器,做势上前逼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