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虐待小灵?”/p
她气势凶凶,仿佛那鞭子是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眼睛都红了。/p
她刚刚出关,就见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顿时圣母附体,大声指责起来。/p
许久不见,此刻小灵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蹿到她怀里,瑟瑟发抖,将自己最近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p
不过,她就看到地上写的那些字。/p
“我叫小灵,不要杀我,我妈妈是月神宗凌烟溪,她会出钱赎我的!”/p
凌烟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讪讪道:“我怎么成它妈妈了?”/p
她脸红红的将小灵放了下去,拾起碳条赛回它手上。/p
小灵泪眼巴巴,呜咽着接过碳条,望了一眼自己最后的希望,认命般继续书写起来。/p
“乖!听话,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口不能言,万一被人认成荒野凶兽,那就必死无疑了!”/p
凌烟溪看着可怜的白狐,轻声安慰!/p
覃暮城则转身继续炖自己的鸡肉!/p
看着覃暮城忙前忙后,凌烟溪代替他拿起了鞭子,指导小灵作业。/p
可怜小灵,换了一个更加暴躁的老师,稍有差错就是一鞭,打完还搂着吹抚一番,说什么打在你身痛在我心。/p
结果,完事又换一根新的鞭子继续。/p
覃暮城拿出自己酿的酒,用竹筒给凌烟溪倒了满满一桶。/p
凌烟溪轻轻的抿了一口酒,说道:“明天就小比了,你准备好了么!”/p
覃暮城嘴里含着一块鸡肉,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再无言语。/p
凌烟溪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说话,可看见覃暮城正大快朵颐,只得作罢。/p
这顿饭吃的极为安静,两人默默的吃着菜。/p
饭后,两人一直漫步到灵溪谷的门口,凌烟溪才道:“小比之后我就要去边极城守城三年!”/p
月神宗名为十大门派之一,代表的不仅是威严和权利,而且是死战不退的责任。/p
千年以来,月神宗也从十万人的大派渐渐沦落至不到千人。/p
八百年前的悬空湖一站,太上长老战死,门派精英十去其六。/p
五百年前的莺飞平原一战,门内长老一扫而空。/p
直至二十年前的月神峰一战,掌门战死,门派被迫迁移到这荒野之中,边极城是最后的防线,如果月神宗要覆灭,那也应该在边极城流干最后一滴血!/p
现在,轮到她了。/p
她的眼神极为明亮,似在寻找一个静谧之地,让人忍不住躲闪。/p
覃暮城仿佛地上掉了钱似了,眼神四处寻找,他深吸一口气,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有一句轻轻的“一路顺风”。/p
凌烟溪的眼睛瞪得更大,仿佛要看透他一般。/p
一分钟,两分钟。/p
她的眼睛仿佛由于长时间不眨眼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p
覃暮城心烦意乱,他从没被一个女子这么凌厉的盯着,沉默着说不出话来。/p
或许是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p
或许是害怕身份被戳破之后的亡命天涯。/p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初秋的黄昏怎么还这么热,自己的脑袋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p
凌烟溪眼睛里的雾霭越积越厚,凝云成雨,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想要一句宽慰,想要一个肩膀。/p
可瞬间又想起,覃暮城只是一个资质低微,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自己就算给他三十年也不一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p
她只能苦涩的开口道:“谢谢!”/p
说完,转身离去,初生的月光混合着残阳余晖将她的背影拉得老长。/p
天气太热。/p
热到覃暮城的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也或许是晚上喝的那杯酒太过劲道。/p
他鬼使神差的对着那越来越远的背景喊道:“你放心,一切有我!”/p
那背景微微一顿,迟钝的脚步又迈开,这次却更加轻快。/p
“我等你!”/p
四周的温度仿佛一下降了下去,微风吹来,冰凉冰凉的,覃暮城一下子清醒下来。/p
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这妹子是自己能碰的么?好好活着不好么?/p
他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p
事已至此,只能既来之则安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