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儒因为气怒,攥着夏樱手腕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分“顾之琛的妈妈因为你,已经出了车祸,生死还不明,你已经害了一个人,还想再害死小雪吗?”/p
真的是荒天下之大缪,夏樱看着前这个自称是她的亲人,自称是她的舅舅的男人,蓦的笑了“你们现在都把我当罪人是不是?”/p
“难道不是吗?明明你可以做的事情,非要闹出几条人命来,你说你是不是太自私了?”/p
夏儒的喝斥,让夏樱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毁掉的三观,彻底坍塌,她的唇角是一抹凄冷弧度“好,好,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们。”/p
夏儒不明白夏樱的意思,他的目光在探究些什么“……”/p
“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是想要我的肾吗?好啊,给你,拿去吧,定好手术的时间,我来换肾给她,救你的宝贝女儿。”/p
夏樱狠狠的摔开了夏儒的手,迈着轻颤的步子,往病房外走去,/p
她的脚步很软,没有力气,像被抽掉了灵魂,/p
都想要她的命,/p
好啊,拿去吧,这条命,她不要了。/p
原本还晴朗的天气,已经黑云压城,原本在下雪的季节,空中却飘起了雨丝,/p
夏樱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沉重,/p
明明就几十米的距离,她愣是把自己走成了落汤鸡。/p
冬天的雨都是夹着冰碴的,呼啸的西北风,刮着这带着冰碴的雨,落在身上,就似尖刀一般,扎进肉里,生疼。/p
很快来了出租车,/p
出租车的师傅看她淋成这样,好心的递给了她一条毛巾,“小姑娘,没事吧?这冬天的雨可不好淋的,要中下病根的。”/p
她想递出一抹无所谓的微笑,唇角却有些僵硬。/p
出租车师傅看到她手上的出血的针眼,怕她出事,又担心的问“要不,我调头,回医院,你这样可不成?”/p
“没事,师傅走吧。”/p
“真的没事?”/p
“嗯。”/p
好心的出租车师傅,把她送到公寓的楼下,/p
回到自己的家,/p
她就进了浴室,连衣服都没有脱,就泡进了浴缸里,水的温度和她身体的温度截然相反,她好难受。/p
夏樱病了,/p
病的很严重,/p
她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吃药,/p
任由外面的冰雨变成雪花,再幻成明朗的天气,甚至,连新年的鞭炮声,她都是在梦里听到的。/p
天地在旋转,而她也在死去活来中不断的转换,/p
她不知道她躺了多久,/p
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十几天,/p
她也不知道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p
反正,她想死的,一点活下去的yù_wàng都没有,/p
但最终,没死成。/p
她等来了夏儒的电话,他告诉她,换肾的日子定了,希望她能履行承诺,/p
可笑,/p
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p
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p
可夏樱的命,终究自己说了不算。/p
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生死,也没有一个人来温暖她,或许,她于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p
手机里有顾泽给她发来过微信,祝她新年快乐,/p
kim也给她发过新年的祝福,/p
甚至许久没有联系的同学,也群发了祝福的短信,/p
看到这些短信,她才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初五了,她这一躺就躺了十天,老天爷就这么不希望她死吗?/p
就这么喜欢看她受折磨?/p
她翻找着通讯薄,找到了顾泽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p
电话很快被接起,他的声音略显焦急“夏樱,是你吗?”/p
她有气无力的应着“是我。”/p
“你可吓死我了,这大过年的,打你的电话也不通,去你家敲门也不开,你到底去哪了?你还好吧?”/p
“我挺好的,我想,我想问一下,你们家……”/p
顾泽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舅妈的事情吧?”/p
“嗯。”/p
“人一直昏迷着,医生说,醒不醒的过来,看天意。”/p
夏樱抿了一下唇“那你……表哥呢?”/p
“唉。”顾泽叹息了一声“因为我舅妈的事情,我表哥跟韩家小姐的婚事也延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呢,韩静姝一直在照顾我舅妈,倒挺让感动的。”/p
“那你……表哥……现在在哪里啊?”/p
“他在英国,哎呀,别管他了,他又没事的,你呢,我去看看你吧。”/p
“我挺好的,不用过来,我想托你捎个话,可以吗?”夏樱的声音虚弱极了。/p
“什么话?捎给谁啊?”/p
“捎给你的舅妈,就说……”她咳嗽了两声,压制下不匀的气息“……就说,我同意给夏雪捐肾了,手术就在三天后,这是她一直的夙愿,你把这事告诉她,或许她一高兴就能醒了。”/p
“什么?你疯了。”顾泽简直不敢置信,她怎么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答应,夏樱,你的身体不要了?”/p
“顾泽,我已经决定了,摘一颗肾,给他们,我也就不欠他们什么了。”/p
“夏樱,你本来也没欠他们什么,你不要冲动啊,这不是小事情。”/p
“好了,不聊了,我想再睡会。”/p
“喂,夏……”/p
夏樱强行挂断了电话,她好像生下来就欠全世界的,肾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