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chù_nǚ,甚至有过一次堕胎经历,也许他是知道的,她想。/p
她是一个农村女孩,骨子里还是挺守旧的类型,心里并没有多少自信。/p
他接纳她,意味着他知晓她的过去?/p
所以,他看上去永远憨憨地冲她笑?/p
按理说,他的条件比她好了不止十倍,为什么要找她当他的新娘?/p
她心底的自卑感作祟,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然而,她又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女人。/p
她很纠结,从见面那一天起就开始的纠结,终于要赤诚相见了,终于就要揭开那一层面纱,她对他没有多少要求,本身他的条件够好够优秀,她只有一条要求,只要他身心健康。/p
他尴尬地笑笑,大活人不就摆在你面前吗?要什么样的身心健康呢?/p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亲友们逐渐散去。没有喧嚣的闹洞房环节,先母嘱咐几句后关门睡觉。/p
偌大的客厅,新婚的卧室,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p
歇了大灯,保留小灯,影影绰绰的室内,洁白的墙壁,装帧繁华而又温馨的屋子,一切都是那么的整洁,这就是她的家吗?如果以此为目标,那么,比起姨妈家的医院家属楼,这又是多么的高端大气。/p
然而,林立欣只觉得这只能算一间富有情调的屋子,虽然温馨却没有温度。/p
俩人坐在床沿,甚是尴尬。/p
林立欣感觉怎么就像旧社会娶媳妇那样别扭呢?/p
她跟先老师一点亲密感也没有,但是,既然已经结成夫妻,她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p
她渴望着先老师能够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p
然而,先老师只是尴尬地笑着,他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p
也罢,今日宴会上折腾得也够累,那就睡觉吧!/p
软软的绸缎棉被,簇新的枕头,床单,还有弹性超感的床垫。/p
林立欣睡在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床,拉了棉被盖在身上,滑滑凉凉的缎面蹭着脸蛋,奢华得让她觉得这不是真实的感觉。/p
可是,很久很久,感觉画风不对的林立欣瞅眼一瞧,先老师居然睡在角落的沙发上,他的身高那么高,显得沙发那么小。/p
林立欣屏住呼吸,不淡定了,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吗?/p
没有肌肤之亲,也没有温言软语,那么,他干嘛要娶她?/p
生活的坎坷已经让她活得不像以前那么带刺了,在这样特别的夜晚,没必要把他叫醒,然后质问他为什么?/p
虽然,她有点气恼,但还不至于让她睡不着觉。/p
第二天一早的气氛果然冷凝,先母面无表情,淡淡地咀嚼着食物,正眼也不瞧林立欣。/p
林立欣喝着先母熬的小米粥,寡淡无味。/p
先老师悉悉索索吃完早餐,便上班去了。/p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先母退休在家,却不喜欢外出。林立欣在她的面前,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得由她来调教。/p
她的话不多,但吩咐给林立欣的任务,又是那么贴切,林立欣暗自佩服,“婆婆能把事情把握到这种程度,不愧是当老师的。”/p
一开始,林立欣感到很兴奋,确实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因为,她从来就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洗衣机上的按钮,电饭煲上的按钮,电视机以及刚刚时兴的电脑,密密匝匝的符号,密密匝匝的字体,林立欣总是学得不够精。/p
先母不多话,不管林立欣学会了还是没学会,她只吩咐任务,然后检查结果,发现不如她的意,她会叫上林立欣,给她指出来,一定得按照她的要求来做。/p
这一天干下来,林立欣已累得够呛,但她觉得很新鲜,毕竟这也算是她的家。/p
差不多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林立欣自告奋勇地做晚饭,在切海带的时候,切成大块,没想到先母看见了,很生气。/p
“怎么切得这么粗糙?这还是人吃的吗?”/p
“怎么啦?我老家炖海带汤都这么切的呀?我吃了很多年的海带,都是这样切块的。”/p
“没见识!”/p
先母白了林立欣一眼,十万个瞧不起。/p
“让你不要这样切就不要这样切,哪来那么多废话呢?”/p
林立欣停下菜刀,抿抿嘴,很尴尬地讪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先母的话。/p
“让开!看我的。”/p
先母扒下林立欣手里的菜刀。抬头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林立欣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立一旁,乖乖地微笑着。/p
晚餐很丰盛,有海带汤,烧鸡,水煮鱼,糖醋里脊,先家属于殷实的小康之家。/p
林立欣吃得很开心,她活这么大,哪有每顿都吃得这么精致吃得这么好的呢!/p
端着碗,林立欣很感激,在心底暗自发誓,就这样好好地一家人过下去。今生今世,夫复何求?/p
先老师还是不喜欢说话,一家人吃饭只听得见吃饭、喝汤的声音。/p
对于这顿饭是否好吃,没人赞美,也没人苛责,林立欣感觉有满腹的话,但这样的气氛,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话憋进肚子里。/p
晚饭后,母子两人坐客厅看新闻,林立欣在厨房里忙活。恍惚间听见在说“工作”这样的事,林立欣也想上班,天天待在屋里做家务,时间长了,林立欣觉得会发疯的,老公的妹妹不是劳动局的吗?托她找一份工作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