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金和林建国在二女儿家待了数日,便启程回老家。/p
夏小令与林立珍漂泊半生,决定回家定居,倒也不再外出。/p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黄金村也有了飞跃变化。/p
夏小令见岳父岳母已经回家,便邀约林立超与他一起赴煤矿淘金,那煤矿离黄金村约有五六十公里,林立珍让他想清楚再做决定。/p
“有什么犹豫的,我现在四十多岁,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挣大钱呢?再说,那么多人都可以进煤矿,我又不是好特殊,怎么就进不得煤矿了?”/p
“你有这个决心固然好,干收入必然伴着高风险,不如,去李军的工地干活吧?”/p
林建国不计前嫌,看着夏小令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过日子,便有心劝其改变主意。/p
夏小令偏偏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他才不会去李军那里,当年舀纸的时候,经常被李军奚落,他软不下这个面子。/p
林建国也只是说说,并不是有心帮他,你决议要自掘坟墓,他不拦着。/p
夏小令从林建国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不满意,更加让他不舒服,但本就英雄气短,一时之间,把岳父也没个办法,只得像阿q般自我安慰,便匆匆地跟林立超下煤矿了。/p
林立超没有做到三天,因为吃不了苦而回了黄金村。/p
林建国本来是一个很吃苦的人,花甲之年尚可以与小年轻一起抬几百斤重的石头,古稀之年也可以挽了裤脚下田插秧打谷,但林立超的临阵脱逃,林建国看在眼里,也没有过多干涉。/p
“立超,你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吃苦耐劳的事情,不做就不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p
“谢谢大伯爷,没得办法啊,谁不想挣大钱呢?我可没有大哥能吃苦啊!”/p
林建国立即不开心了,“你大哥吃这点苦算什么啊?想当年我们才叫苦……”/p
林立超嘿嘿笑着,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任林建国在一头喋喋不休。/p
没多久,林建国家来了电话,原来姨妈江莲去世了,夏有金当场哭得死去活来。/p
从小没妈的孩子,一直把江莲当母亲看待,不管她怎么对待夏有金,反正,她在夏有金的心目中一直是母亲般的存在,虽然早就清楚迟早会面对这一天,但还是难以接受既定的事实。/p
即便很晕车,夏有金和林建国不得不再次上路。/p
第一次在华云家见到那么多亲戚,包括夏有金四姨妈家的儿子,她的两个表弟。/p
算下来,自从八几年与成中表哥和成华表弟见过面以后,至今也是二三十年的光景。/p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岁月它曾饶过谁?/p
如今,那个被夏有金视为憨憨的表弟,已经是上千万资产的老板,他中等个子,身体看上去有些单薄,皮肤黑黑的,乍一看上去,好像有一种脏脏的味道。/p
其实,成华就是这样,低调得让人觉得他就是路人甲。/p
“有金表姐,你们恐怕也没有养长毛兔了吧?”/p
“哎呀,表弟,确实不好意思,我们那个地方没人养长毛兔,所以呢,卖毛自然是在北溪县才有人收,我们那一丁点产量,每一次去北溪县卖掉以后,都不够车费啊,但是,当兔肉卖呢,它又不像肉兔那样肉嘟嘟的有质感,所以啊,我们实在分不出多余的经历照料小兔子们,就任其自生自灭,我想一下,估计还没到第二年,这一波兔子便全军覆没了。”/p
“没关系的,不坏你们,全国行情都是那样,兔毛没有羊毛高,羊毛的普及,便殃及到兔毛,从而影响了长毛兔的养殖。我们也早就没养了,幸好那几年有一个面粉厂撑着,你们应该也还好吧?”/p
夏有金与成华拉了一些家常,便问到四姨妈的近况?/p
成华沉吟良久,才慢悠悠地告诉夏有金,“其实,你四姨妈已经去世三年了……”/p
“啊!”夏有金悲痛的心再次北抽打,接连获知亲戚们的相继离世,让夏有金感觉到了恐慌。/p
成华嫣然一笑,安慰夏有金。/p
“有金姐,其实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的规律,你不必太难过。”/p
夏有金红着眼睛,怎么能不难过,算下来,她母亲那一辈的亲人们都已经差不多全部去见马克思了,如今,只剩下舅舅和他的两个妹妹。/p
“不知道舅舅身体可好?!”/p
“舅舅早就退休了,但他人很好,儿女们为十分成材。”成华说。/p
夏有金不敢问舅舅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大姨妈的丧礼?/p
素闻姐弟俩一直不和,可没想到到死两姐弟也未能和解,这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啊?/p
夏有金想起二女儿说过的话,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她觉得二女儿说的对。不能淡漠了亲情,所以,对于没能获得那个古董花瓶,如今的夏有金,完全能够释怀了。/p
丧礼完毕,各自回家。/p
夏有金和林建国一起去了二女儿家,彼时,她正临盆,未李军生了一个儿子,让李军家后继有人,李军很开心,热情接待林建国两口子。/p
可是,对于好吃的好喝的,林建国已经没有口福了。他感觉身体每况愈下,脾气缺越来越暴躁,仿佛身体里有一团火,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那坏脾气的杀伤力很威猛。/p
林立欣尽可能地照顾两位老人。/p
李军已经在那块地皮上修建好了一栋洋楼,她的亲妹妹一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