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穿越重生>阴沟里的船>第64章 林立珍反抗

急红了眼的夏小令,在廖淑芬那里吃了闭门羹,借着酒劲,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p

“林立珍,快给老子开门?”/p

“听见没有?林立珍!”/p

无论他怎么吼叫,怎么怒骂,林立珍始终巍然不动。/p

他的耐心被林立珍无视,还有被廖淑芬侮辱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还有那被轻慢的自尊心,就连林立珍也敢挑战他,他的颜面何在?他的尊严焉存?/p

用手敲门不解气,改用脚踹,但吃醉酒的人,又有多少蛮力?/p

醉眼朦胧,左看看,右瞧瞧,一把尖嘴钳赫然在目,他记得,这把尖嘴钳是他从自己家里带来的,他咧嘴笑了笑,这也算是他唯一“陪嫁”的礼物了。/p

“林—立—珍——”/p

夏小令拖着长长的尾调,像是故意弄成来自地狱的声音。/p

“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而入了,到时候,到时候有你个瓜婆娘好吃的……”/p

里面没有动静,夏小令酒醒了一点,“林立珍,你该不是死了吧?”/p

夏小令挥舞着尖嘴钳,在无人的空中一阵乱舞。/p

戳!/p

戳!!/p

戳!!!/p

唯有戳才能痛快,戳出洞来,任你韧性再好,我戳,你们的韧性自然会断。/p

“滋滋滋”!/p

木门,被尖嘴钳戳穿的声音。/p

林立珍害怕得瑟瑟发抖,夏小令一定是疯了,他怎么可以舞刀弄枪?/p

她不想让母亲担心,她妥协,心里默念阿弥陀佛。/p

门开了!/p

夏小令一个趔趄栽了进去,夏小令挣扎着爬了起来,手里握着尖尖的尖嘴钳,那尖头,还在热乎乎地,冒着噌噌的热气。/p

林立珍握着拳头,冷冷的眼,“喝不得,不晓得少灌点黄汤啊?”/p

夏小令咧嘴坏笑,嘻嘻哈哈地,“扈三娘啊,扈三娘,你以为你离得开老子啊?”/p

“扑通!”/p

夏小令仰躺在床上,疲累让他无暇顾及其他。/p

眼前的男人像猪,倒头就能睡着,那天雷般震耳欲聋的鼾声,那浑身湿透的狼狈样,那嘴里吐出的污浊酒气。/p

烦!/p

真的好烦!/p

这个男人就像一块脏兮兮的牛皮藓,他娘的逑本事没有,还到处登儿晃(方言:闲逛、游荡、不学好的意思)。/p

林立珍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知是积蓄已久还是其他什么莫名的力量,她就地取材,看见箩筐里一只木头撮箕,想也没想,捞起来,对准夏小令的头,好一阵猛拍!/p

夏小令酒醒,疼,这他妈眼前女人疯了吗?/p

“住手,你想干啥子?”/p

摇晃着,挣扎着爬起来,头晕,不知是吃了酒还是被林立珍用木撮箕打了。/p

闭目一会儿,眼前冒出无数金光闪闪的小星星。/p

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手中黏糊糊的沾满了液体,凑近昏暗的灯光一看。/p

“血?!”/p

嚎叫,酒已醒了大半,摇摇晃晃站起来,重又握了尖嘴钳。/p

林立珍冷冷地看着,鼻孔呲的一声,脚下挪不开步子,手中,沾满鲜血的木撮箕“砰”的一声掉落地上。/p

床上的孩子“哇”地大哭!/p

一场不可避免的争斗迫在眉睫,林立珍就这么赤手空拳呆立原地。/p

她已经平息了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喘息,她的心虽然还在嘭嘭跳,但她已经不再惧怕了。/p

那个被她敲打的人,如今,正像一头巨大的怪物,他摇摇晃晃地扑来,她没有躲闪,无需躲闪,她嘲笑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父亲和母亲的战斗,当父母打架时,她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甚至,自顾自地端起饭碗吃自己的饭,用咀嚼的动作掩盖内心的慌张。/p

父亲的拳头,每一次击打在母亲身上的时候,母亲哀鸣,奋力反抗,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挪不开脚步,哪怕是一次,哪怕是一步,她怎么也挪不开,她没有二妹的勇敢,每当那个时候,二妹总是哗啦啦地呼喊,总是哭喊着奔向父亲的拳头,她跪在地上,拉开父亲的手,甚至用牙齿咬他。/p

林立珍从来不知道那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她害怕父亲的拳头,她也害怕母亲的哀嚎,她站在原地,只期盼着这一幕暴击快点结束。/p

然后,母亲独自清洗伤口,父亲会逃得远远的,母亲会躺在床上疗伤,一两天之内,家里时刻笼罩着一股悲哀恐怖的气氛,没人做饭,没人干活,没人在乎家里的乱。/p

她和二妹会煮好饭,喂给三妹,那时,三妹还小,她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咯硌大笑,她们姐妹俩都会流着眼泪,劝妈妈吃一点。/p

“吃一点吧!你不吃怎么有力气?”/p

夏有金长吁短叹,牙齿叩得梆梆响。/p

“畜牲,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要回来!”/p

父亲并不是真的要逃跑,他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他不会跑远,他承担家里土地的浇粪,施肥,修剪枝桠,打猪草,割牛草,那时,林立珍还不知道父亲是用劳动来赎罪。/p

她永远也搞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打母亲,而不久以后,母亲的气消了,他们又能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p

她见多了父母之间这样的把戏,她知道,一场被打的命运难以避免。/p

她不跑,也不躲,该来的总要来,至少,在他动手之前,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p

孩子的哭声并未阻止箭拔弩张的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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