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小令的提议,林建国有些犹豫,夏小令的心还是不稳啊!/p
他的意思是要我们给他一个明确的保证,保证这个家是他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这个家如果不是夏小令的,又怎么会让他们一家三口住下去呢?/p
“小令,我觉得你过虑了,这个家怎么就不是你的了?你们去广东,按理说我们早就分了家,我跟你岳母可以不帮你照管小孩,可我们也没有不帮忙啊,你看,这次我生这么重的病,你也不计前嫌,还帮我请医生,把我照管得这么好,我们互相帮衬,这就是一家人啊!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p
“爸,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当然承认我们是一家人啊,我的意思是,不是还有二妹三妹吗?”/p
“我给你讲过的啊,她们姐妹俩不会看上这一点薄产的,本来也没什么财产,你不必考虑她们姐妹俩的感受。”林建国大打包票。/p
“话是这样说,我也相信二妹三妹金枝玉叶,以后定会前途无量,但是,话丑理端,既然我们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提一个请求,希望爸你能答应?”/p
“什么请求?”/p
“爸,你能不能立一份依据,以后,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二妹三妹争夺这些不起眼的财产,我也有你老人家的手续啊?”/p
林建国心里一惊,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夏小令,心里还是想着不放心,写就写吧,也没啥很大的影响,当初把他招为上门女婿,本来这家里的七七八八就都是他的,他让立一个依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p
立字据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林建国的长项,可提起笔来,心里还是思绪万千,有点像李鸿章被迫签卖国条约时候的心情。/p
夏小令一边催促,一边又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p
林建国乱了阵脚,一咬牙,写吧,犹豫啥呢?横竖都是他的,就像他跟别人饮酒一样,横竖都逃不掉醉酒的命运,那还不如爽快点。/p
笔在纸上沙沙地响,林建国行云流水般写了一份保证书。/p
夏小令看了以后,眉开眼笑,“爸,就是这样的,爸,你写都写了,不差摁一个手印了,来,快摁上?”/p
夏小令掏出印泥盒,林建国摇摇头,无奈摁上拇指印。/p
夏小令笑得合不拢嘴,仔仔细细地再看一遍,小心翼翼地将保证书对折,再折,最后折成一个小方块,将它放在烟盒里,盖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衬衣口袋里,这才放心地一拍桌子,“爸,你放心吧,这个家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p
林建国点点头,夏小令的豪言壮语并不是他看重的,他今天之所以如他所愿,完全是因为在他生病期间被夏小令照顾的回报。/p
至于以后这个家,是什么狗样熊样,都跟他没啥关系!/p
要说这个家,其实也没那么好,早先分家后,与林建明相邻的一排狭长土坯建筑,如今,最靠外面的一堵墙,早就裂开一道大口子了,这可是危墙啊,害得家里因为房间不够,冬天的时候,还把牛牵进房屋抵御寒冷,那牛与林立寒一个房间,曾让林立寒强烈反抗,可是,唉,林立寒,你得原谅你老子没有能力啊!/p
还有夏有金主持修建的平房,因为在整个后院上盖了一层楼,就相当于把所有房间的采光都遮了,现在,分家的一间,购买集体的一间,这两间像样的房屋完全依赖天井的采光。/p
而且,那平房因为堆砌的河沙太多,梁柱明显承重不够,西南角已经垮塌一部分了。/p
当初修建这个平层就是多余的,是夏有金古里古怪的想法产生的结果,说的是晒坝,谁的力气大到撑的把湿淋淋的稻谷往那么高的地方晒啊?/p
很多很多这样的问题,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却早已不是他林建国可以扭转乾坤的了,家里能人有的是,夏有金早已当家做主人,他的话都是狗屁,既然如此,林建国也就没有必要拼命奋斗了,这个家,他辛辛苦苦为之努力的家,到最后,还不是狗日夏小令的,他有本事,就让他自己打拼,从今往后,他唯有尽力而为。/p
夏有金从成都回来了,给林立珍带回来一床迟到的结婚礼物,一床簇新的绸缎棉被,大红色的底色,成双成对的鸳鸯在棉被上活灵活现。柔软光滑的绸缎触感细腻,就像有一种被温柔包裹的感觉。/p
这样的棉被,夏有金全家人都不曾拥有过,可谓是高贵的宫廷细软了。/p
林立寒见了,嫉妒得不行,凭什么姨婆只给姐姐啊?/p
夏有金骂她,“你以后结婚了也会有的,你慌什么?”/p
“妈,你不高兴什么?我不过随口说说。”/p
林立寒感到奇怪,老妈今天的情绪明显不对啊,她不是挺喜欢去成都的吗?回来应该很高兴啊?难道是她晕车还没回过神来?/p
“也没什么,来嘛,迟早是你的,这个米汤玉给你。”/p
夏小令的眼睛绿了。/p
一只哑光的手镯在暗淡的屋里发出煜煜光芒,清浅的淡淡绿色,像米汤一样的色泽,这只手镯看上去那么的与世无争。/p
“这个手镯是你们外婆戴过的,当初从西康回欧滩的时候,你们外婆走得匆忙,遗忘在你们大姨婆家里,这次去成都,大姨婆想起这件事情,把这个给我了,不是完好的,戴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因为这个手镯摔过一回,有一个地方有断裂的痕迹,不过,不影响,断裂面在内,外面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