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就要过去一多半儿,根据不同的地方,北风来的或早或晚。/p
西疆的外面,先还有植被,再就大片的沙漠占据视线,中午依然热,到了晚上冷的远比别处早。/p
从时间上算,菊花也应是开了又开,最后一拨了,谢运爱惜的拿着,直到父母亲面前,躬身为父母献上:“母亲爱花,父亲也亲手浇灌,这是儿子亲手挑的好花,请父母亲簪起来。”/p
镇西侯不打仗的时候,也乐意文雅,接过一朵亲手给夫人簪了,又拿一朵自己簪上,亲手指一朵大紫的给谢运。/p
谢运坐下来,一家三人带着花香,都觉得精神不错,不由得相视而笑。/p
笑归笑,家事也要说到。/p
镇西侯闲闲地问道:“夫人寻的亲事,姨太太可满意?”/p
就像镇西侯让儿子进京,他就得进京,让他定亲,谢运就得定亲一样,宋倩儿也没有选择亲事的权利。/p
蒋氏让女儿跟在一起商议,因为她无人可以商议,也因为这亲事宋倩儿的,在别人的嘴里,特别是一言九鼎的镇西侯面前,提不到宋倩儿的名字。/p
他只问蒋氏。/p
侯夫人微微地笑:“表妹么,她说好。”/p
蒋氏是投奔来的,她能说不好吗?/p
镇西侯看了儿子一眼,说了一声好。/p
这一眼的含意,谢运完全明白,他坐姿本就不错,这就更加的挺拔,不让父亲挑出毛病,再借机敲打他一大通话。/p
蒋氏母女刚来投奔的时候,镇西侯不至于无聊到怀疑儿子,直到蒋氏母子露出野心并且愈发旺盛,镇西侯当着妻子的面,把谢运好一顿的训斥。/p
让他检点,男女有别等等。/p
谢家想要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有,绝不会对投奔的亲戚下嘴,那未免吃相太难吃了些。/p
人家是日子困难,不是前来卖儿卖女。/p
能帮银子就帮银子,能帮吃穿就帮吃穿,把人家姑娘留下来算怎么一回事情?/p
蒋氏母子要怎么想,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p
谢运在书房里委婉表达曾家不好,所以又让镇西侯盯上一回,谢运静静的吃饭,一个字也不敢多说。/p
等吧。/p
等几个月过去,母亲探明父亲心意,为他重新定下门当户对的亲事,父亲也就不会再拿曾家说事儿了。/p
“夫人,曾家那里要再去一趟。”/p
晚饭后,镇西侯回房后对着妻子说。/p
侯夫人正中下怀,她正想知道儿子定亲曾家的原因,忙道:“侯爷说的是,曾家有适龄的姑娘却要换嫁,总透着心虚,是要安排几个妥当的人去看看。”/p
眉头颦起,不悦如长虹划过眉山:“莫非曾家的姑娘名声不好吗?”/p
借着这句话,侯夫人埋怨道:“侯爷是家里最辛苦的那个,也是国中最辛苦的那个,但是这儿子的亲事难道我不能事先知道吗,如果娶错不好的人,不仅仅是儿子一生的痛苦,也是你和我的。”/p
镇西侯笑了笑,眸间温柔许多,让他的铁汉凛然消失无踪:“你和我就这一个儿子,难道我会害他,”/p
侯夫人还是生气模样:“那为什么我不能知道?”/p
镇西侯脸上闪过愧疚:“说起来怪我,我对曾将军的身后事照顾不到,那天忽然想起,实在没有面目会客见人,为解开心结,就让运儿快马进京,一来催促粮草,近年来风调雨顺,兵部愈发的怠慢西疆;二来曾家败落,故而让运儿手持求亲书信,先给曾家壮壮门面。”/p
夫妻太久,能感知对方想法。/p
镇西侯擅长用兵,为人谨慎,他怎么可能照顾不到曾将军的身后事呢?/p
要知道沙漠里发现哪怕一具不完全的尸体,只要证实是士兵,镇西侯都会亲自迎出城门。/p
他的理由一听就是假的。/p
而且给曾家壮门面,犯不着把谢运送出去,用谢运的玩笑话来说,送半扇猪肉到曾家,也许更适合曾家现在的门面呢。/p
这一听就是假话,侯夫人当然不会拆穿。/p
她的丈夫现在不想说,或者不能说,侯夫人从来不是煞风景的人。/p
她只面带关心,核实关键事情:“曾家的姑娘不好,咱们家不娶?”/p
“当然不娶。”/p
镇西侯又是一笑:“就是幼年定亲的小夫妻,有一方不好了,另一方也可以退亲不是吗?”/p
侯夫人还没有完全放下心,镇西侯道:“但曾家的姑娘好,就得娶。”/p
想想换嫁,肯定是合适出嫁的那个姑娘不好,才换成另一个姑娘,哪怕曾家另外一个姑娘是好的,只要家里有一位不好过的姑娘,曾家这亲事等于毁了一大半。/p
曾夫人放下一大半的心,另外一小半打算等到派往京里的人回来,亲口说出曾家的姑娘不好,再放下不迟。/p
夫妻两个说话到近二更,间中赏了赏月,睡下来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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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月亮肯定是好的,天子脚下没有人敢说不好,对着天上这轮边城的月亮呢,曾宝莲也觉得明亮又皎洁。/p
钱伯刚刚离开,他是来送口信:“姑娘,再过三天咱们就到西疆首府。”/p
这里是驿站。/p
钱伯在路上愈发的和押粮官崔二拐聊的好,虽然有时候曾宝莲看着一大把年纪的讨好人,花白头发晃动中总是心酸,但曾宝莲这一路上衣食住行不用担心,这是事实。/p
驿站里不但免费供应公差们热水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