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这家的懒婆娘过年也不打扫房屋,啊嚏!”周明骂骂咧咧的嗓音里,雪里的主仆三个人消失无踪,这里离驿站挺近的,杨欢姗回去并不困难。/p
谢运看到阁楼断裂横飞,就移开眼睛,他现在看的是街口刚刚出现的一队人。/p
京里的应变不可谓不快,新年更要防范心怀叵测的人,比如闹事不怕事大的镇西侯府,京都护卫虽不敢把谢家怎么样,却要维持治安,而放聪明的做法,就是让金标、金鹏、金雷三兄弟当值,这样治起罪来,谢家永远逃不掉。/p
金家三兄弟是镇西侯的人,谢世子是镇西侯的儿子,谢家再闹事,就自己打自己吧。/p
这其实更方便谢运,就像容氏离开曾家的那刻,金家三兄弟就把相关的街道控制住,这个时候他们已冲到可疑的地点,抓捕相关的人员。/p
第二批放箭的人让逼出来,他们深眼高鼻,带着异邦人的特征,谢运也懒得多看,西疆关城外常年的对手,泥窝、乌域和大树,都是这样的血统。/p
据说他们是从一个国家里分出来,血脉相近,面容所以相似。/p
身为一位世子应该从小就具备什么,显然谢运是知道的,比如他生下来就是别人的目标,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亲事还是地位,他的父亲教导他,不管遇到什么奇异的人事物,极有可能都与他有关。/p
就像这京里的天空忽然变了,跑出一批异邦的人,谢运也不怪宫里那位看不住京门,全怪自己吧。/p
他看向第三批人时就没有怒容,不过对方怒容满面,谢运也同样的不会姑息,本世子都怪上自己,你们凭什么不怪自己?/p
临江侯一步一步走在雪里,或者说血里,这些不全是他武家人的血,可在临江侯看来,滴滴都是武正盛他们流出,纵然不说武正盛是他要好的兄弟,只凭一个“武”字,他谢家就得拿命抵命,拿血换血。/p
这条街的店铺算遭殃,上门板紧闭户,幌子收不回来在风中凌乱,一年的气运都让破坏,临江侯站在一片带着箭洞的幌子下面,灰败的面色可比天空。/p
“镇西侯世子!”/p
他用力的愤怒着喊出来,仿佛喊给宫里那位听,仿佛喊给天地听。/p
“你在京里杀了人,滚出来就擒吧!”/p
因为他的嗓音足够尖厉,谢运赏脸的看看他,给他一记眼光,相较于临江侯的怒火燃烧,谢运冷静的吓人,他不冷静也不行,第二波行刺的人居然是异邦人,他和临江侯就地火拼的话,岂不是同胞相残外人笑话。/p
他看向临江侯身后的两个男子,沉思的面容和盔甲表明他们的身份,这是京都护卫的正副统领,他们难道也看不出什么。/p
正统领齐晓和副统领管青交换一个眼神,这显然不是谢家的行径,以谢世子当街打王爷的气势来看,他犯不着埋伏弓箭手,管青也这样的看。/p
同时,管青回一个眼神还有其它的意思。/p
他们和临江侯同时出现,因为他们也在武家等着迎接贵妃省亲,人到一定的位置,不管是憨直还是天真,都自带世故,齐晓和管青未必瞧得起临江侯武家,也没必然公开的拒绝。/p
本来武家鲜花着锦的轰轰烈烈,烧的太旺了些,转眼就颓败无力,管青的意思是时候了,这些宠臣们上去的快,下来的也快,贵妃纵横六宫这些年,皇后娘娘一击就中,他们兄弟是时候拉开距离,对武家远远观望。/p
镇西侯府和武家又不一样,武家再厉害也仗着贵妃,不过就是得意得意再得意,而镇西侯府冲冠一怒要死人,死谁都不奇怪,谢家的腰杆子本来就硬。/p
临江侯要出气,齐晓管青可不想为他垫背。/p
见到谢运目光过来,齐晓板起脸往外走出,该他说两句,他不能推辞。/p
一个人忽然跑出来,挡到谢运的面前,双手往后面护着,大声地责备道:“你们都眼神不好吗?我们全在街上,我婆婆在,谢世子也在,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杀人行刺吗?”/p
齐晓和管青愕然,这不是近来整个事件的焦点,曾家三姑娘吗?/p
曾宝莲脸涨得通红,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贴紧谢运,她只是用力的护着,感觉到身后有力量出来,就拿出吃奶的力气把谢运挡回去。/p
她激动中有泪出来,梗着脖子往下咽回去,她不能在这里哭,让别人笑话她曾宝莲是个没出息的,钱吕杜雷四家也好,曾家的族长四奶奶也好,都敢盯上她的亲事,不就是认为她柔弱可欺。/p
临江侯怒吗?/p
曾宝莲更怒。/p
她双目几乎喷出火来,看向临江侯语声凄厉:“你失心疯犯了别处发作!是谁冲出来挡我婆婆的马车,是你武家!难道他们出来以前你敢说不知道?”/p
“你,你算什么东西.....”临江侯也认出这是哪位,手指曾宝莲气得直哆嗦。/p
“你才算什么东西,贵妃娘娘跋扈专横,在宫里目无皇后娘娘获了罪,我婆婆出宫就遭到你武家人的行刺,这是全京里都看到的,难道不是你指使的?你倒聪明,背后鼓动亲戚们犯王法,再出来当个好人,为他们喊冤鸣不平,他们拿刀拿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这些人全是你害死。”/p
临江侯有些慌乱,这些话确实扎中他的内心,他就是这样想的,想要扳倒谢家,非有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