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听了华筠的话,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哥哥,咱能不能矜持点儿?/p
不过,她还是依言照做了。/p
毕竟,真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p
走得近了,顾相宜愈发确定,那就是田教授。/p
她虽然很多时候脸盲,可一旦记住谁了,又很难忘掉。/p
譬如身下的这位,几年不见,那天在医院一搭眼就认出来了。/p
只是她有些奇怪,那么有名的田教授他居然没认出来,却也是一搭眼就认出她了。/p
还有十米远的时候,顾相宜就热情地挥手,清脆地喊道,“田教授,田教授!我是顾相宜啊!还记得我不!”/p
之所以现在就自报家门,当然是因为她听说这教授还念叨自己。/p
果真,那道稍显单薄的苍老的身影顿了顿,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小顾同学呀!欢迎,欢迎!”/p
华筠加快脚步。终于胜利会师。/p
顾相宜挣扎着要下来,华筠却将她给摁得死死的。/p
华筠非常恭敬,“田教授,学生是华筠,小顾同学的家属。”/p
小顾同学的家属……/p
顾相宜:“……”/p
她愈发有些囧,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田教授,您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呀!”/p
“不知道啊!我这刚出门,就捡到宝了,哈哈哈!”/p
田清明虽然还不到花甲之年,整个人看起来很老态龙钟,头发全白了,而且很长时间没有打理,几乎能够扎个小揪揪。/p
但眼神清明,精神矍铄,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令整个东大莘莘学子又爱又恨的尊长。/p
只是少了很多焦虑和愤世嫉俗,浑身散发着一种世外高人的逍遥和自在。/p
顾相宜见教授只穿着单薄的褐色粗布衣衫,担忧道,“您冷不冷?咱们快回去吧,别冻坏了。”/p
田清明摇头,“不冷,刚刚在操场上打了一会儿太极拳,现在浑身都是热的。孩子,你们一定冷了吧,走,跟我回去喝口热茶。”/p
说着,就伸手接过了华筠手中拎着的草莓。这草莓暴露在空气中的已经冻蔫了。/p
二十多斤的篮子,华筠见教授拎着没有丝毫勉强,就乐于双手托着自家小心肝了。/p
但田清明走两步又顿住了。“哎呦,我忘记出来是要干什么的了。”/p
他诚恳地道,“小顾同学,小华同学,抱歉要让你们等会儿了,我得去接一群小同学。哦,学校就在村头,你们沿着我的脚印走。教室火已经升起来了,茶壶里有水,你们将炉子下方的石塞拔掉,它就能自己烧开了。”/p
说着,他将草莓又递给华筠,“这稀罕物儿麻烦你们帮忙拎到屋里去放在炉子边,免得冻坏了孩子吃了拉肚子。”/p
顾相宜不由分说就蹦了下来。“老师,我跟你一起去。”/p
华筠:“……”小破孩,真是不让人省心,就不能蹦轻点儿吗!瞧你裤子上都沾泥点子了。/p
华筠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操碎了心的老母亲。/p
不过,他倒不是反对。“那我走快些,将草莓和鞋子送过去,你们等一等我,我也去!”/p
说着,他就走了,还不忘回头嘱咐小魔王,“你好好走路,别蹦蹦跳跳,知道吗?”/p
顾相宜回给他一个鬼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