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坦白说，怎么开始、从何着手？/p
她毫无概念。/p
心结长在她身上，他看不见、摸不着，如何能解？/p
“你真的很在意那天晚上的事？”/p
“其实也不算在意……”/p
“不然算什么？”/p
她静了静，像是经过了极为困难的挣扎，才总算启口，“见到你，我就会想起来。想起来了之后，我就会觉得很……很尴尬。”/p
想起了什么，她没有明说，也许是那声声……也许是她自己的梦境。/p
“难道我就不会？”他叹了息，低下头。/p
盯着桌面一会儿，道，“你会有的情绪，我也一定会有？，但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每天都会碰面，你得克服它，不是吗？装傻也行啊。”/p
她苦笑了笑，看了他一眼。/p
“可是我会脸红，你不会……”/p
他愣住。/p
这倒是。/p
眼前的女人早已面红耳赤，而他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一点？/p
“就算我想装傻也没用，”她抿抿唇，捏了捏自己的耳垂。/p
“我的脸、我的耳朵，装傻不来……”/p
他抹抹脸，突然有股罪恶感。/p
他气势汹汹的找她干么，他应该去找肇事者算帐才对，没事把办公室当摩铁干什么？/p
他同时也责怪自己，为何要带她回公司？/p
为何偏偏是那一天？/p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p
她无语。/p
“无视你的回避？还是无视你的脸红？”/p
其实两者都很难被无视。/p
第一，被她回避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p
其次，是一见了她脸红，便能意识到她想起了什么……这太糟糕了。/p
不行，他得冷静一下，事情不会无解的。/p
“你先吃点吧。”于是他指了指她盘子的饭菜。/p
“抱歉，临时这样子直接来找你，因为这事情实在困扰我太久，我才会这么……/p
话未说完，他却噤了声，因为他发现她拿起筷子的手在微微发颤。/p
他愣住，心头猛然抽疼了下，不舍的情绪来得令他毫无招架之力。/p
彷佛是直觉，他想也没想地，伸手握住了她那发颤的手。/p
她吓了一大跳。/p
“……你很怕我？”/p
“呃……那个是……”她声如蚊鸣，“只是紧张……”/p
他突然有了自觉，收手。/p
“我懂了，我在这里你不能好好吃饭。”/p
说完，他作势就要起身。/p
“不是那个意思！”她情急，脑袋什么也没想，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p
他因她的举动而有些意外。/p
李雨烟亦被自己的行为吓到。/p
她赶紧收手，结结巴巴地道：“我是说、你待在这里没关系，不会影响我吃饭……呃，当然，你要去吃饭也是可以，你应该也还没吃饭，不是吗？还是你要吃吃看这一家的菜？”/p
“我不饿。”他仅淡应了一句。/p
她希望他留下来。/p
希望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陪她。/p
不知怎么的，程云念就是隐约感觉的到这样的需求。/p
即使他的存在可能让她消化不良，或是噎死、或是窒息……/p
可她却还是希望他留下。/p
他忍不住笑了。/p
心里那股淡淡的喜悦像是一颗融化的冰糖，甜意顿时在他心里扩散，慢慢地荡漾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