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梦见到穆子珩只是一动不动,她黑眼圈仿佛是在眼下安了窝,好些天了就是淡不下去。/p
她难得闭眼,还是因为见到了穆子珩那张让她厌倦的脸。/p
“有件事,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昨天校长说的事,穆子珩说真的一直不敢和乔以梦说。/p
说多错多,但长久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p
没有乔以梦的回应已经是习惯了,穆子珩就如同是自言自语那样继续说自己的,反正能确定乔以梦听得见就是了。/p
他眼底有不忍心给出的伤害,语气也是能轻则轻:/p
“昨天你校长来电话了,说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继续教书,让你...在家好好休息。”/p
辞退这么触目的字眼穆子珩终是没有说。/p
他当然有那个能力给乔以梦恢复一个职位,偏偏是他也有私心。/p
自己说过的,要困住乔以梦一辈子,让她一辈子在自己的身边赎罪,那么他就不可能能让乔以梦回到校园,不可能让她去接触更多的人了。/p
而在这么残忍的事情从一个残忍的人口中说出的时候,乔以梦的心态彻底被击碎成了疮痍累累。/p
她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很虚幻,眼泪莫名其妙地就夺出眼眶。/p
看向穆子珩的那一刻,她已经被泪花氤氲了本就不够清楚的视线:/p
“我不是...老师了?”/p
穆子珩意外于她软弱地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他一时激动蹲下来拉过她的手。/p
小小的手,如今是皮包骨,根本都不成型了。/p
乔以梦情绪开始汇聚,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对穆子珩寡情冷漠,可以在他面前变成一个被挖了心的人。/p
可,真的太难了。/p
“我考了多少年才得到的成就,就这么...没了?”/p
可笑的是还是因为这么荒唐的一件事,她之所以喜欢做讲师那是因为她热爱在讲台上的每一刻。/p
教书育人,被人需要着,在讲台上自信讲解,耐心帮助每一位学生,这都是她一直以来最最骄傲的事情。/p
现在呢?/p
她还剩下什么?/p
乔以梦失心地苦笑起来,没有声音,喉咙里真的发不出任何的动静。/p
她也想痛哭,也想一拳拳垂在穆子珩的心口怪他埋怨他,事实却是,她没有,只是懊丧着一张脸,甘愿沦落为被困古堡的傀儡。/p
穆子珩:“你要是想哭就大哭出来吼出来,以梦,你别这么难受好吗?”/p
乔以梦:“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让我这么难过的吗?眼睛,自由,工作,这一串串都是拜你所赐。”/p
陆澈走了进来,他认识到乔以梦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和穆子珩开口不是好结果。/p
为了防止双方情绪都失控,他认为这个时候穆子珩回避是最好的选择。/p
“子珩,我来吧。”/p
穆子珩相信陆澈的,所以松了手。/p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乔以梦和不熟悉的陆澈时,她脸上已经没有痛苦了。/p
她把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放到了自己心底,憋出内伤来也好,伤口伤疤何必向不懂得的人展示。/p
陆澈坐到了乔以梦身边,她能真切地感到自己还活着的感知,沙发微微凹陷下去,很温柔,生怕击碎了她最后的顽固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