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大人。”/p
祁九黎僵硬地点头：“我好了，师父，我们走吧。”/p
祁九黎闹别扭的模样尽数落在奚泱眼里，奚泱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他，祁九黎脸上一阵发烫。/p
就在祁九黎快绷不住脸上的故作冰冷后，奚泱终于放过了他，略带笑意的清冽声音响起：“好了那就走吧。”/p
耳边风声顿起，祁九黎收回所有思绪，刚刚他失控了，居然用那种大不道的语气跟师父说话。凉爽的风似乎丝毫带不走他脸上的热度，反而给他的温热加上一层又一层的热意。/p
“祁九黎，”奚泱看着同高傲游的仙鹤突然出声，声音还带了几分深沉。/p
“师父我在。”祁九黎当即屏住所有杂绪，奚泱大多数都是面无表情，如今这么深沉的样子却是祁九黎第一次见。/p
“你说修仙是为了什么？”奚泱问。/p
“……”祁九黎微愣，缓了缓答道，“为了活着。”/p
这个回答倒是让奚泱愣怔了半瞬。的确，祁九黎能活到现在，从欺辱到追杀，只有变强才能活着。/p
“师父觉得呢？”祁九黎反问。/p
“生死有命，我命由我。”奚泱摇头勾唇浅笑。/p
可笑的是，她这个不为活着的人收了一个为了活着的人为徒。/p
“生死有命，我命由我？”祁九黎低声呢喃着奚泱的答案。/p
奚泱不知，她感慨自己的一句话落在祁九黎眼里生出了别的意思——人定胜天。大道归一，生死有道，而修仙恰巧是逆天而行。道为天？不，道比天更广更远，无穷无尽，浩瀚无极。/p
“师父，我明白了。”祁九黎眼前一亮。/p
“？”奚泱小脸微懵，她说什么了你就明白了？她那是由衷的问句，不是在指导他呀！/p
转念一想，以祁九黎逆天的资质，就算她说一句“今天打雷刮风不下雨”，祁九黎也能悟出道理来。/p
惹不起惹不起。/p
世人为何求仙问道？长生不老有意义吗？守着孤寂一个人走过永生的岁月，真的有意思吗？/p
奚泱叹气。/p
长生有什么好的？/p
如果可以，她更想轰轰烈烈、酣畅淋漓一场。/p
将这天下搅个地动山摇也好，得一人知心知底也好，撞得遍体鳞伤痛不欲生也好……怎样都好。总比她这样不死不生地，没有尽头地活着要好。/p
奚泱的思绪飘得太远，远到祁九黎长剑下来时感觉师父身上不可靠近的气息又浓郁了几分。/p
“师父，”祁九黎急忙急唤。/p
“嗯？”奚泱淡淡答道，眸子里的清冷似乎这世间万物都无法搅动她的情绪般。/p
“目光短浅，剑峰虽然强势，要权要势还是丹峰最好，哪怕五阶炼丹师也引得诸天界各路人马追捧。五阶炼丹师甚至堪比一国国师。”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亢，“这天下修剑的太多了。你我资质平平，熬到出人头地得什么时候？”/p
不远处拐角山丘后走过来几个穿着一身白的新弟子，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p
奚泱跟祁九黎的谈话也被来的几个人打断。/p
“你个修真界原住民不要说话，连诸天界你都没去过，居然说出如此狂妄无知的话来。/p
丹药虽然值钱，但炼丹可是需要资质的，更是需要精心苦练的。/p
有这功夫，倒不如去剑锋早日上金丹，直接去诸天界谋个将军或护法可比炼丹快多了！/p
还是剑峰好！”略显激动的另一道沙哑男声响起。/p
“停停，你们吵来吵去，就跟能被丹峰剑峰选上一样，”一道较为冷静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争论。/p
这话一出，五人皆是几瞬短暂沉默。/p
“要是能参加大比就好了，”一人叹气。/p
“是啊，可惜我是水金双灵根，连参加大比的资格都没有，”惋惜的男声响起。/p
“唉，你好歹有天赋，已经练气五层了，不像我，年龄大，灵根差，修为还低。”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说道，“我可能只能当山口扫地的关门弟子了。”/p
“别介，好歹也是个关门弟子，说出去名头好听，”声音沙哑的男生取笑道。/p
胖子小脸一红，其余四个皆是笑得乐不可支。/p
“休得妄语，内门的事岂是我们几个外门新弟子可以取笑的。”男生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八，五官清秀，身形瘦弱，倒有几分书生气质。/p
“前面有人，”之前较为冷静的男生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奚泱跟祁九黎。/p
“你俩是哪个峰的？”声音略微沙哑的男生最先上前搭讪。/p
五人皆没认出奚泱掌门弟子的身份，论辈分，在座的各位弟弟都得叫她太太太师叔祖。/p
奚泱敛了身上疏离的气质，看上去就像个长得帅气的愣头青一样。/p
“噫，你是没有修为吗？”沙哑男第一眼直接注意到了奚泱身后的祁九黎，“他不会是你弟弟吧？你这人，拜入山门修炼居然还带家眷？”/p
“家眷不是住在山脚六乡村吗？”/p
胖乎乎的男孩子搭话道。/p
“你没看到他穿的衣服跟我们不一样吗？”陈青瘪嘴，他酸了，他俩看上去一样大，身份看上去却是天差地别。就高个子身上衣服的料子，一靠近就感受到了一股舒心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