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p
长曦听了祁殷的话疑『惑』着,低头细细斟酌起来。/p
难道白泽只是单纯地要带爷爷回临阳吗?/p
那为何不同自己说呢.../p
若不是,又为何要往临阳而去,那里离这里可有近半月的路程.../p
浪费时间精力带着一个年近耳顺的老人北上奔波,又是为何呢.../p
“我当时听了也觉蹊跷,犹豫该不该同你说,后来突然想起你和李公子此次来冀川,就是为了带李老太爷回临阳,我便有些信了。“祁殷泰然自若地解释着这些现编的谎话:“之前我也曾疑『惑』,白日门自来只下死令,为何白泽白朝同现却只是从这里带走了一个人,甚至前院同白朝动手的都无一人受伤,或许...白泽念及旧情,知晓李老太爷不愿回临阳,特意帮这个忙呢?“/p
“那他为何不同我直说?“长曦反驳道。/p
“你会听他说吗?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你还会同之前一般看待他,相信他吗?“祁殷一语道破长曦所想,叫她哑口无言。/p
周伯站在一旁听着这话,心中早有分辨,真假虽知,可若长曦能就此回了临阳,也算是好的,所以并没有开口戳破,甚至上前劝了几句,还欲指派了几人随行,毕竟...这是苏子戎走时特意交待的。/p
“白泽是何心思,我们确猜不透,可在这里留了这么些天也没有半点收获,何不去临阳一探究竟?路上也可慢慢打听,总比呆呆地等在这里要强太多。“祁殷难得说这么多话,也确同苏子戎所言,再虚再假的话自他口中说出,便都成真的了。/p
长曦再来不及多想,深信不疑地连东西都顾不得收拾,便带着严大夫和几名老宅的护院,同周伯告了别,随祁殷往临阳而去了。/p
待她离开不久,这消息也被周伯派人传去苏子戎那边,到底叫他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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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胥城的那夜,已是两日后的中秋佳节了。/p
一路往南商会馆而去,街市上也并未有何特别之处,毕竟中秋多是庭院赏月饮桂花酒,并不如正月十五的元宵节热闹。不过南方总是较北方讲究的,家家门前至少也挂上两盏灯笼,以示节日之乐。/p
一行人入住会馆,共食了一顿不知味的晚饭,甚至连半块月饼都没有尝过,长曦便独自去了寝房内发愣。/p
祁殷没有多言,指派秦律丞去往别处办些琐事,自己却带着胡剑往胥城山脚的燃灯寺去了。/p
这里才是今夜胥城最热闹的地方。/p
胥城未曾婚配的男女皆会来此点上一盏天灯,将事先写好的愿望挂在灯内,祈求来年得以实现。/p
寺北那条小河上也尽布满灯船游舫,里头坐着的大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船头所悬的灯笼越高,代表这船内人的身份越尊贵,当然,只是在这胥城中。/p
祁殷披着一件淄『色』斗篷,与这夜『色』一般的帽沿垂在眼前,虽只瞧得见半张脸,却依旧引不少姑娘侧目而视,一路时闻女子的低语声,想要见一见那另外半张脸究竟是何等样貌,却叫一旁面『露』凶『色』的胡剑吓得不敢靠近半步。/p
“这胥城的小姑娘家忒胆大了些,要是我不在旁边,她们保不准敢来掀公子的帽子了!“胡剑边瞪着周围的路人,边气道。/p
“别废话,船呢?“祁殷薄唇微张,不过吐了几个字,那磁『性』温暖的嗓音已引起周围人的注意。/p
“这不是!“胡剑指着停在河边的一只小船,使船家搭了快松木板子过来,扶着祁殷上了去。/p
船开,待划至半途,船家停在一船头悬了数丈灯笼的游舫跟前,祁殷交待了胡剑几句,独自上了那游舫。/p
舫内只一人。/p
卓士翰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忽闻声抬头看去,面前解下斗篷的祁殷一身素『色』青衣,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双眼深邃如星,嘴角淡淡的微笑即不失礼貌,又无形中彰显了他高人一等的身份,像极了不识人间烟火的画中人。/p
早闻祁城少主样貌不凡,今日一见也依然大吃一惊,不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这祁殷,确实生的极为好看。/p
而祁殷一眼看去,卓士翰并未起身相迎,只作了个请的姿势引他入座,身着一般纨绔子弟最喜的熏紫长袍,配上那张英锐白皙的俊脸亦显不凡,他眉梢眼角有些笑意,勉强之中又带着惊讶。/p
毫无意外,祁殷已习惯了陌生人见到自己的表情。不过,却从卓世翰脸上看得出,他并不屑今日之约。/p
他们还是头一次相见。/p
在杨盛的引荐,或者说...被强迫引荐之下。/p
“十八岁...“祁殷入座后先开了口,道:“我在像你这个年纪,已游历多年归来,担起祁家一肩之责了。“/p
卓士翰冷哼一声,并未接话。/p
“卓知州突然中风,以至如今瘫痪在床自顾不暇,卓文径一夜筋脉俱断,不日惨死牢中,难道你认为这一切皆是巧合吗?“祁殷云淡风轻地说着这话,看都不必看,便知卓士翰急了。/p
“你知道些什么!“/p
终究还是个少年,『性』子急躁易怒,几句话便激得他拍案而起。/p
“我什么也不知道。“祁殷耸耸肩,挑了块月饼咬上一口,在嘴里慢慢嚼着。/p
“你不是祁城的少主吗?今儿叫杨叔迫我前来,不至于就这么几句胥城人都知道的事儿罢?“卓士翰稳了稳情绪复又坐下,故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