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暄忽觉祁殷话有深意,捉『摸』间将长曦一事加以联想,不觉问了半句:“难道“/p
又忽然收声。/p
他正不知苏子戎为何做了这般决定,祁殷方才所言虽是猜测,却似暗暗提醒,那这个原因他便找到了。/p
如此说来,苏子戎定是察觉到了什么。/p
李长暄因祁殷一言顿觉之前对苏子戎的态度略感羞愧,想起送去苏府质问他信中的那些言辞,不免懊悔自责。/p
“何故唉声叹气?“祁殷问,答案却了然于心。/p
他今后纵使当真要去争她一争,却也不愿是在李家人对苏子戎这般误会之下,类似趁虚而入之举。/p
“祁兄一言,叫我对一事茅塞顿开,顿时自惭行愧“/p
“长暄如此,还有不及人之处?“祁殷不便再提醒什么,特意避开话中重点,笑着将话题转了去:“若人人都似你这般谦逊,临阳安不太平?“/p
李长暄勉强一笑,脑中却尽是自己对于苏子戎悔婚一事的猜测,而之前打算探探祁殷的那个想法,也暂抛脑后了。/p
终于在深夜之时到达一个小镇,一行人先后在客栈中食了晚饭。待长曦回房,李长暄已迫不及待地跟了去,甚至将云霓遣开,打算趁着与长曦独处时同她分析分析这件事。/p
“怎么了?“长曦看着云霓撅嘴被挡在门外,李长暄反倒跟了进来闭上门,不觉奇怪。/p
“无事!“/p
看着李长暄将这屋内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一遍,就近坐在一张破旧的长椅上,长曦知晓他必是有事要说的,不然自己困得连打几个哈欠,他如何都不会还这般杵在这里。/p
“说罢。“长曦也坐去他跟前,“说完了我好睡觉。“/p
“也,没什么可说的。“李长暄支支吾吾,不好直接开这个口。/p
“噢“长曦故意拉长了声音,却发觉李长暄似乎还在犹豫什么,顿时没了耐心。/p
“你是走还是不走?没话说我便要睡了!“/p
赶了一整天的路,又是这个时辰,长曦此刻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并没有太多耐心。/p
许是长曦方才那话提了提声音,李长暄听了怕长曦生气,下意识起身就要出去,却忽然又停在门前回头看了长曦一眼,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还是没有说出口。/p
“早些睡罢。“/p
看着李长暄就这样留下四个字离开,长曦猜不透他要说的是什么,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躺在榻上也思来想去地睡不着。/p
于是第二日晨起后,长曦眼都肿了,又没得一丝精神。李长暄不放心她骑马而行,便迫她上了祁殷的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p
将双腿上的长毯轻轻盖在渐渐睡着的长曦身上,祁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靠在角落眼睫微微闪动的面容,嘴角含笑,眼神呆滞,忧郁柔暖。/p
这一幕自然被一旁的李长暄看了见,而祁殷本就是要他看见。/p
这一路,祁殷的目光似乎从未离开过长曦。时而轻声训斥驾车不稳的胡剑,时而为长曦扯一扯掉落的毯子,从始至终从未同李长暄多言一句闲谈的废话,连晌午歇脚的时候也未叫醒她。/p
用李长暄的话来说。/p
“长曦饭量不小,少吃几顿都扛得住。可若叫她少睡一觉那发起脾气来可是没人敢劝的。“/p
直到长曦自己在马车上醒来。/p
祁殷立刻扭了脸看向别处。/p
她使劲伸展几下,终于『揉』着眼睛掀了帘子一角往外看去。/p
夜路一片漆黑,隐约看得见道旁繁密的松林,前头有云霓几人开路,马车行得不慢,却也不比平日里白天的速度。/p
“呃我睡了多久?“长曦尴尬地发声。/p
天『色』竟都黑了/p
“你说呢?整整一日。“/p
李长暄无奈地嘲笑了句,却见祁殷无声地取了块干粮置于长曦眼前,长曦接住道谢,又见祁殷淡淡一笑,似是满足。/p
昨日未开口问祁殷的话,却在今日他所有的言行举止中得到了回复。/p
之前听说吴悠看中的是祁殷,李长暄也颇为惊讶的。又听他不解风情无动于衷,视身后这朵娇花不见,反更叫吴悠穷追不舍,丢了一个身为女子最基本的矜持。/p
当时听闻此事,便觉这祁殷眼光定是高如云烟,可望不及。/p
谁知今日见了他对长曦这般小心翼翼地照顾,开始还以为所闻有误。后见祁殷目光含情不离长曦,这才叫李长暄肯定,祁殷对长曦绝非对待旁人一般,定有那种暧昧不明的男女之情混在其中/p
这就叫李长暄自觉两难了。/p
一方同自己与长曦从小长大,曾被家中人认定的准女婿;一方虽认识不久,却相见恨晚的“同道中人“。/p
这本就与他毫无干系,心中却矛盾着该如何选择,这便是有一个妹妹而担忧的“庸人自扰“/p
更何况,苏子戎还未对此事做出回应,李长暄已经全然抛诸脑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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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临阳那夜的子时。/p
他们又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路到达庆安,宿在了先前住的那间客栈中。/p
让祁殷介意的是,长曦没有睡楼上那间挨着自己的上房,而是睡在了之前苏子戎睡过的那间屋子。/p
不明情况的李长暄知晓自己拗不过长曦,便也随了她,陪着她住在楼下。/p
那日申氏父子跋扈嚣张的言行早被忘了去。长曦记得的只有苏子戎的突然出现,那一刻、那